。”
许棠低声说:“也不能为了一首治病,就不过日子了吧?去一趟上海就好几万没了,家里还有这么多房贷要还,我身体也不好,总要留点养老钱,夕夕还得结婚。”
“夕夕结婚,你花什么钱?”表舅说,“叫她老公给彩礼啊,彩礼你拿着养老不就够了。”
许棠犹豫地说:“本来是这个理,但是之前小谢她又没看上,婚事吹了。指望享她的福,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江夕禾听见这句话,宛如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她早就知道,妈妈和外公对她好,向来是有条件的。图她的回报,图她有出息,图她给他们养老。
现在竟然又图她嫁个好男人,把她卖出一个合适的价钱。
她心里连连冷笑,本来想转身就走。
就听到表舅又问:“你跟阿辰联系过没?他不是前几天回去了吗?跟他说说他爷爷的病,他懂事的话,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上哪儿跟他联系去?这些年电话都没一个。”许棠冷嘲热讽,“算了,又不是亲的,还能指望上他吗?”
“也是,”表舅说,“我前段时间盖房子想问他借点,他说他刚买了房,暂时没有。我还能说啥?这不是自己家的人,根本没用!大城市混久了,眼界高了,亲戚都不想认啰,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养育之恩都不知道回报!”
许棠冷言冷语:“他心里指不定怎么恨我们呢,混得好了,自然更是瞧不上我们这些了。”
江夕禾想起前几日林尽辰到家里来做客,许棠那副热情的嘴脸。
现在对着表舅,她竟然还能大言不惭地说出这些话。
她心里暗暗发誓,等她离开嘉县后,她这辈子都不要结婚,也不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和林尽辰的关系。
免得许棠敲诈勒索,压迫了她不够,还想对她爱的人敲骨吸髓。
以前她不喜欢江家的人,跟许家这边的亲戚亲近很多。
现在长大之后才发现,世界和人心,都不是她小时候以为的那样简单。
她没有去叫他们吃饭的心情了,转身回到病房里,跟外公告了辞便离开。
住院部的电梯还是那样的拥挤、缓慢,她走进去,被人推搡着,感觉到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