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又不能在病房里跟妈妈大吵大闹,只默默坐在外公的床前。
唯一欣慰的是,外公在一天天好转了,他心脏的病情痊愈,肌酐指标也恢复了正常,甚至比前两年还要好。
周书谨给外公订了医院里面的营养餐,每天新鲜的蒸菜送过来,他都能吃完。
每周末江夕禾来,周书谨便也过来。
有时候许家别的亲戚来探病,他也在一旁自然地攀谈,俨然和江夕禾的每一位家人都混的很熟了。
他在名校读书,前途无量,条件又好,人人都说江夕禾好福气。
外公和许棠对着他,简首像如获至宝,见了他便笑脸相迎、嘘寒问暖,连江夕禾都排在了后面。
别人送来给外公的好东西,进口的水果,他也一定要留到周书谨过来吃。
江夕禾倒不是嫉妒,周书谨是外公的救命恩人,这是他应得的待遇。
她只是受不了外公和许棠的理所当然,拿周书谨当未来的许家外孙女婿对待,从来没有问过她情不情愿。
周书谨脸上的笑容,她也越来越看不顺眼。
有时候她还狼心狗肺地想,为什么他要来多管闲事?
她就是这么别扭、拧巴的一个人,见到外公无恙了,她又开始觉得不公平,凭什么人人都能如愿,她和林尽辰却要这么痛苦?
一个月之后,外公准备出院了。
医生详细给他们了介绍了注意事项,格外叮嘱要预防病毒的感染,不要去人群密集的场所。
门头巷里人员嘈杂,环境又恶劣。
许棠便和家里人商量,在她上班的附近租了一套两居室,方便照顾外公。
并对江夕禾说:“等你回家,就跟我住同一屋吧。”
江夕禾答:“没关系,我一个人住门头巷也可以啊。”
“平时连卫生都没人打扫,你住个什么劲儿?”许棠说,“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门头巷要拆迁了,就是不知道啥时候拆,但我想着,新房子总要赔我们一套的吧!”
江夕禾点点头。
许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一天到晚闷闷不乐的,知道你累你辛苦,但是外公己经好起来了,妈妈要回去上班了,我们苦日子算是要结束了,以后每个月给你生活费,你就少打点工,多休息!”
江夕禾摇摇头。
从她上大学起,就没要过许棠一分钱,眼下她也不想给她增添负担,平时还是继续做她零零散散的兼职。
只有把时间全部用掉,不给自己走神的机会,才能抵挡心里庞大的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