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深夜,江夕禾玩游戏太晚,睡觉的时候己经是凌晨。o?第$¥÷一?看>*书#¤?网?!D `?3首?发(|
正睡的很香时,突然被客厅的动静吵醒。
她还在发懵,迷迷糊糊听到妈妈在哭喊什么。不由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江夕禾以为爸妈又在吵架,赶紧跳下床,发现此时凌晨两点半。
出了卧室门,看见江诚和许棠换好了衣服,正要出门,她不由得急道:“你们去哪儿?”
许棠的脸色很差,几乎六神无主,甚至没有听见她的话。
江诚扶住她,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得,难得对着江夕禾和颜悦色地说:“舅舅开车路上出了点事故,我们去外公家打听打听消息。你先睡。”
他说的语气很和缓,江夕禾不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只是脑子里懵懵地“哦”了一声。
然后听话地回到卧室里睡觉去了。
她睡得不踏实,凌晨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爸妈还是没有回家,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打电话给林尽辰,询问消息。
他的声音很低也很疲惫:“还不知道情况,没有敢和爷爷讲。我妈和姑姑现在赶去上海了。”
许棣跑长途货运,从嘉县到上海,来回几百公里的路程,月复一月,风雨无阻。
江夕禾收拾了几件自己的东西,背着书包,往门头巷赶去。)a§微°?趣±?小[§?说^?网¨ μ÷免?°费£&阅?μ?读2±
天还蒙蒙亮,最早的一班公交车是五点半的,她等了一会儿车才到来。
等敲开大门,刚好外公己经早起了,正在院子里扫地,看到她纳闷地问:“夕夕这么早来做什么?”
“哦,我找哥哥聊聊学校的事情。”
江夕禾找了个借口,心事重重地走进林尽辰的卧室。
他坐在床边,身上只穿了一件背心,少年的骨骼清瘦匀称。见她进来,林尽辰站起来换了一件T恤。
江夕禾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她只是不停地问:“有没有舅舅的消息?”
林尽辰痛苦地摇头。
他们在这间明亮的房间里苦等,互相说着安慰的话。江夕禾一遍遍地说肯定会没事的,安慰林尽辰,也安慰她自己。
之后发生的种种,江夕禾己经记太不清了,或者她潜意识里,强迫她忘记那时候受的伤痛。
只记得那个原本无忧无虑的暑假,变成了一片兵荒马乱。
这是她第一次面临生离死别,送走的还是向来疼爱她的舅舅。
父母从上海赶回来,带回来的却是许棣的骨灰盒。
他在夜间送货时发生了严重的车祸,撞到了高速的护栏,车辆失控起火,连带着车上的货物也损失惨重。,3/3.k?a¨n~s_h,u¨.\c`o-m_
送去医院后便当场抢救无效,而后便是漫长的扯皮和打官司。
外公本就身体不好,从那以后一病不起,许棠和林娟差点没哭死过去,每天都浸泡在眼泪中。
葬礼的那一天,天气热的惊人。
灵车从门头巷口出发,乌泱泱拉着一车许家的亲戚。
许棣年轻,辈分又低。披麻戴孝的除了林尽辰和江夕禾,只有一些小孩子。
江夕禾跟着送葬的队伍,时不时把担忧的目光投向林尽辰。
最近一段时间,他比以往更为沉默寡言,消沉的让她心惊胆战。
她心知许棣拿林尽辰当亲生儿子看待,父子俩感情很深。
他本来就己经失去了一个父亲,现在又失去了第二个。
江夕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反而是在下葬的时候,她痛哭流涕,哭得不能自己,林尽辰递给了她一包纸巾。
许棠回家之后不停跟江诚哭诉,说哥哥不该娶林娟,这一切全都是她的责任,因为她带回来的拖油瓶,搞得他这么累。
害得他为了挣钱跑长途货运,十天半个月不在家,年纪轻轻出了车祸,甚至没有给许家留下一男半女。
江夕禾在房间里听到这些唠叨的话,心里相当难受。
妈妈和舅妈的关系本来不错,现在因为舅舅的意外身亡,像从此多了点仇恨似得。
接下来又是最艰难的赔偿款的事情。
许棣是事故的次责方,公司那边又不停来追责。
打了几场官司下来,他们这群什么都不懂的市井小民终究还是吃了大亏。
最后赔偿金发下来,不过是寥寥二十万。
人命轻贱,为了这笔钱,家里爆发了持久不断的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