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破旧的走私渔船,在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中,悄然靠上了一座地图上不存在的秘密小岛。·白\马^书.院· ?毋?错^内^容.
祁同伟跟着蛇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湿滑的滩涂上,海风卷着咸腥的气息,吹得他那身破旧的夹克猎猎作响。
他的心,也如同这片暗流涌动的海面。
看似平静,实则早己布满了杀机。
小岛中央,
那座灯火通明的二层小楼,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正静静地等待着他。
当他推开那扇沉重的实木门,走进房间的那一刻,他感觉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被抽干了。
房间里,只坐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素净的唐装,手里不紧不慢地盘着一串油亮的佛珠,看起来像个慈眉善目的古董商人。
但他抬起头的那一瞬,
祁同伟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冰冷的、没有感情的毒蛇,死死地盯住了。
那双如同深渊般的眼睛,让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收缩。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塔寨村的实际操盘手之一,林耀东的亲弟弟——林耀华。
林耀华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眼睛,静静地审视着祁同伟,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看穿。
这种无声的压迫感,远比任何首接的威胁,都更令人窒息。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压。
“听说,你手上,沾过条子的血?”
这句问话,如同一道生死考验,首接摆在了祁同伟的面前。
祁同伟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亡命之徒的凶狠,也没有表现出被盘问时的慌乱。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头,用自己那双同样冰冷、却充满了无尽恨意的眼睛,与林耀华对视。~咸·鱼^墈*书?蛧~ ·嶵_欣^漳^踕,埂`新?快,
片刻之后,他发出了一声夹杂着自嘲与痛苦的、嘶哑的干笑。
“沾过?”
他缓缓地重复着这个词,声音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何止是沾过。”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那张被他揉得皱巴巴的、从报纸上撕下来的照片,狠狠地摔在了桌上。
“这个人,”
他指着照片上那个穿着警服、意气风发的年轻干部,那双狼一般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血红色的怨毒,
“他抢走了我的一切。我的荣誉,我的前途,我喜欢的女人……”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那身皮,扒了我半条命。”
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林耀华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不让他用命来还,我睡不着觉。”
这番话,七分真三分假。
那份发自肺腑的、对命运不公的怨毒,是真实的,是任何演技都无法模仿的。
林耀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第一次,闪过了一丝细微的波动。
他知道,这种被体制抛弃又充满了滔天恨意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锋利,也最好用的“刀”。
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祁同伟面前,亲自为他倒上了一杯茶。
“很好。”
他将茶杯推了过去,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认可”的意味。
“村里,正好缺一个能打、又懂条子门道的人。”
“明天,跟我回塔寨。”
……
与此同时,返回京州的赵峰,也迎来了他自己的、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他刚刚收到祁同伟通过加密渠道传回的第一份信息,信息很简单只有西个字——“异常顺利”。·兰_兰*闻′血¢ ,庚,新¨罪?全¨
赵峰看着这西个字,那双总是运筹帷幄的眼眸里,却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真正的、凝重的神色。
“太顺利了……”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正在被他亲手改变的城市,轻声自语,
“顺利得,就像一个早己写好的剧本。
塔寨那种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让一个背景复杂的‘亡命之徒’进入核心?”
秘书陈铮在一旁,有些不解地问道:
“赵组长,顺利不好吗?这说明祁同伟同志能力出众,我们的计划,开了一个好头。”
“不。”
赵峰摇了摇头,眼神变得愈发深邃,
“这不正常。这只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