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帮帮忙，砸死他！我那可怜的闺女啊，就是死在这个恶魔手里的……”

老夫妻老眼昏花，砸了几次都偏了，只能哭求着旁人帮忙。_晓*税?C^M¨S~ ,唔^错￠内!容\

更多的人，则直接从地上抓起石子和泥块，雨点般地砸向李言。

面对这山呼海啸般的愤怒，面对那一双双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睛，李言脸上的凶悍与狰狞终于一点点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发自骨髓的恐惧。

他怕了。

他真的怕了！

要不是有这些警察拦着，这群人能把他活活撕碎！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猛地定格在了一个身影上。

李克垚！

李言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像是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想朝李克垚这边冲过来！

“李克垚！”

他的嘶吼被淹没在人群的怒骂声中，但他的眼神，却死死地锁定了那个让他恨之入骨，又畏之如鬼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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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克垚，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将妻子护在身后。

他看着李言那张因恐惧和绝望而扭曲的脸，眼神冰冷如霜，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那眼神仿佛在说：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应得的下场。

前世的债，今生来还。

一路走好，再不相送。

“小心！”

赵颖的惊呼中，身体本能地将李克垚死死抱紧。

那边，状若疯虎的李言还未扑出一步，就被两名身形如铁塔的武警死死按住，手臂反剪，脸颊重重地压在冰冷的泥地上。

“给我老实点！”

一声沉闷的怒吼，让李言所有的挣扎都化为徒劳。

他只能抬起满是泥污的脸，用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地、怨毒地瞪着远处的李克垚。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可此刻的他，除了这无能狂怒的眼神，再也做不了任何事。

李克垚轻轻拍了拍妻子的后背，示意她安心。

他整个人异常平静，眼神冷得像冬日的寒潭。

今天，他必须亲眼看着这个前世今生的梦魇，化作一具冰冷的尸体。

只有这样，他的心才能彻底安定。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确信，这重来的一生，不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随着一声令下，法警开始高声宣读李言的罪状。

杀人、拐骗、囚禁……一桩桩，一件件，罄竹难书。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敲碎了他最后的尊严。

宣判结束，李言被两名法警推攘着，走向不远处那片早已准备好的空地。

当黑色的头套再次罩下的瞬间，当冰冷的枪口抵住后脑的刹那。

李言那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垮了。

一股浓烈的恶臭顺着风飘来，引得周围群众纷纷掩鼻，脸上满是鄙夷与厌恶。

这个凶悍了一辈子的恶棍，在死亡面前，终究还是吓得大小便失禁，狼狈得像一条丧家之犬。

“砰——！”

枪声，干脆利落。

像是一道斩断过去的惊雷。

李言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软软地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赵颖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泪水无声地滑落，那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极致的解脱。

李克垚揽着妻子，一步步走了过去。

在法警确认死亡后，他蹲下身，无视那肮脏的囚衣和血污，冷静地伸出两根手指，探向李言的颈动脉。

没有跳动。

他又探了探鼻息。

一片死寂。

最后，他的手掌贴上对方的胸口，感受着那具身体的温度正一点点被脚下的土地抽走，变得冰冷，僵硬。

直到这一刻，李克垚才缓缓站起身，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前世今生的所有恩怨、恐惧与悔恨，都随着那一声枪响，和这逐渐冰冷的体温，彻底烟消云散。

一笔勾销。

……

回城的路上，赵颖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李克垚紧紧牵着她的手，什么都没说，但掌心传递的温度，胜过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