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关系……」

「让他们……剥夺……」

「这正是……计划……」

芙宁娜读懂了。

在那一瞬间，她眼底最后的光芒，似乎也熄灭了。

原来，连你……也要我走上这条路吗？

杜波依斯伯爵看着芙宁娜那苍白无力的辩解，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的、混杂着悲愤与恍然大悟的笑容。

他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不再嘶吼，也不再咆哮。

他只是用一种宣判般的、清晰无比的语调，一字一顿地，问出了那个所有人都想到，却不敢说出口的终极疑问。

“你根本就没有神力，对不对？”

嗡——

整个歌剧院，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空气。

那持续不断的悲鸣，似乎都在这一刻被这句话盖过。

时间，凝固了。

杜波依斯伯爵的目光如刀，一寸寸地，将芙宁娜身上那层名为“神明”的华服剥下，露出其下那个颤抖的、脆弱的灵魂。

他向前走了一步，声音里带着一种揭穿真相的、残忍的快意。

“五百年了……你只是坐在那个位子上，看着一场又一场的闹剧！”

“你享受我们的欢呼，享受我们的崇拜！”

“可当灾难真正来临的时候，你什么都做不了！”

“你只是个演员！一个骗子！”

他走到了审判席前，与芙宁娜只有几步之遥。

他指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那句诛心之言。

“你是个……假神！”

轰隆！！！

这句指控，如同天理降下的最终法槌，重重地敲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芙宁娜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神权的根基，在事实与现实的双重压力下，被这句话，彻底击碎。

克洛琳德的瞳孔猛地收缩，手己经按在了剑柄上，却不知道是该指向那个疯狂的贵族，还是该扶住那个摇摇欲坠的神。

那维莱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无法用“冰冷”来形容的复杂神情。他看着芙宁娜，深紫色的竖瞳中，倒映着她即将崩溃的身影。

娜维娅在观众席上，捂住了自己的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而伪装成“爱可”的爱可菲，在面具之下，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温热的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开。

成了……

计划……最残忍的一步，成了。

但为什么……我的心……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在这句终极审判之后——

轰！！！！！！！！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猛烈、更加沉闷的巨响，从歌剧院的根基处炸开！

这一次，不再是穹顶的碎石落下。

而是整个歌剧院的地面，都发生了一次剧烈的、令人无法站稳的倾斜！

巨大的水晶吊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猛地向一侧甩去，无数水晶挂坠如暴雨般砸落。

观众席上爆发出一片真正的、发自肺腑的尖叫。

混乱，在这一刻，彻底挣脱了所有枷锁。

“啊——！”

“要塌了！真的要塌了！”

克洛琳德第一时间放弃了思考，一个箭步冲到芙宁娜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抵挡飞溅的碎石。

“芙宁娜大人！”

然而，芙宁娜对此毫无反应。

她只是呆呆地站着，任由世界天旋地转。

她的耳边，只剩下那句“你是个假神”在不断回响。

和墙外那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耳边的悲鸣。

以及……一个男人在极致的混乱与恐惧中，发出的，带着哭腔的尖叫。

“看啊！她真的是个骗子！连神罚都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