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夏洛蒂从冰冷的水中拉了起来。
是娜维娅。
她脸上的悲痛被一种决绝的坚毅所取代。
“哭没有用,夏洛蒂。”
“拿起你的留影机,不是为了拍照,是为了让大家看清脚下的路。”
她转向周围那些失魂落魄的民众,声音提高到极限。
“都听着!刺玫会的人,还没有放弃!”
“只要我们还能动,就会救下每一个人!”
“不想死的,就跟上我们!”
她的声音,像一朵在末日风暴中顽强盛放的黄玫瑰,重新点燃了人们心中一丝微弱的火苗。
混乱的人群,再次开始在刺玫会的指引下,向着高处艰难地移动。
娜维娅救起一位险些被水流冲倒的老人,将他推向安全的台阶。
老人回过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茫然,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那座在暴雨中若隐若现的歌剧院轮廓。
“水神大人……”
老人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娜维娅的心里。
“她……真的己经抛弃我们了吗?”
娜维娅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能反驳什么?
说神明没有抛弃他们?可眼前的一切又算什么?
说神明正在接受审判?可这场审判,对这些正在死去的人,又有什么意义?
她只能死死地握紧手中的阳伞,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不再去看歌剧院的方向。
她要用自己的力量,守护自己的家园。
镜头,从娜维娅决绝的侧脸开始,缓缓拉升。
越过她身边奋力救援的刺玫会成员。
越过无数在及膝深的水中挣扎前行、互相搀扶的身影。
越过那栋倒塌的公寓废墟,和更多正在开裂、倾斜的建筑。
整个枫丹廷的下城区,己经变成了一片哀鸿遍野的泽国。
城市的哭喊、建筑的崩裂、绝望的尖叫、警报的鸣响……所有声音,所有悲伤,所有痛苦,汇聚成一股无形的洪流。
这股洪流,冲向天空,又压向大地。
最终,它穿透了暴雨,穿透了那座歌剧院厚重的墙壁。
它不再是千万种嘈杂的噪音。
它化作了一阵低沉的、持续不断的、仿佛来自大地深处最深沉的悲鸣。
嗡——
歌剧院内,正陷入诡异死寂的众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这股声音。
它不是通过耳朵听见的。
它是通过骨骼,通过心脏,首接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共振。
那维莱特刚刚问出那句审判的终极质问。
芙宁娜脸上那华丽而疯狂的笑容,正准备绽放到极致。
这突如其来的悲鸣,让她的表演,出现了一丝无法掩饰的凝滞。
观众席上,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最先崩溃了。
她捂着耳朵,脸上满是泪水,声音颤抖。
“这是什么声音……?”
“是……是外面……是外面的人在哭吗?”
这个问题,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所有人的伪装。
墙外的现实,再也无法被忽视。
那维莱特深紫色的眼眸中,波澜再起。
他没有理会那个妇人,目光依旧如利剑般锁定着被告席上的芙宁娜。
他的声音,穿透了那持续不断的悲鸣,比从地底渗出的胎海水更加冰冷。
“你的答案呢,芙宁娜?”
“这来自你子民的悲鸣,就是你的回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