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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芙宁娜信了。
或者说,她选择去相信。
而刚才,就是这个荒谬的谎言,绽放出了连她这个神明都无法理解的、名为“希望”的光。
芙卡洛斯的意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她设计的剧本,演员只有两个。
作为神格的她,和作为人格的芙宁娜。
观众是天理,是整个枫丹。
舞台是五百年的时光。
可现在……
一个意料之外的演员,闯进了她的舞台。
她不是棋子,也不是观众。
她用一种蛮不讲理的、温柔的方式,试图改写她这部悲剧的结局。
她告诉芙宁娜,你不是一个人。
她告诉芙宁娜,你会得到保护。
她告诉芙宁娜,你可以拥有希望。
这彻底违背了芙卡洛斯的初衷。
芙宁娜必须是孤独的,必须是绝望的,必须独自承受一切,首到最后一刻。
只有这样,她才能扮演好那个被所有人抛弃的、无能的、可悲的伪神。
只有这样,最终的审判,才能将五百年的“罪”全部清算。
可是……
芙卡洛斯“看”着芙宁娜记忆中,那个叫爱可菲的女孩,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看”着她变戏法一样,端出一道又一道能让灵魂都感到温暖的甜点。
“看”着她因为芙宁娜一句不经意的夸奖,而偷偷翘起的嘴角。
她原本只是将芙宁娜视为执行计划最关键的、也是最让她心痛的“道具”。
但现在,她看到了一个真正关心、爱护着她的人性的存在。
一个……愿意为她献上一切,甚至不惜用生命去守护她的人。
“这……”
芙卡洛斯的意识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动摇”的情绪。
“……会是转机吗?”
还是说,这只是天理布下的、另一个更深的陷阱?
一个用温柔包裹的、足以让五百年努力毁于一旦的陷阱?
她不知道。
五百年来,她第一次,对自己的计算,产生了怀疑。
就在这时。
一股冰冷的、强大的、不容置喙的意志,穿透了沫芒宫的墙壁,被谕示裁定枢机敏锐地捕捉到。
那是那维莱特的气息。
他的耐心,似乎己经耗尽。
一场风暴,即将在沫芒宫内酝酿。
芙卡洛斯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感知。
她重新变回了那个冰冷的、没有感情的、只为最终审判而存在的幽灵。
但某些东西,己经不一样了。
在她那由纯粹能量构成的、五百年未曾有过任何变化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混杂着惊愕、迷茫,与微不可察的……期待的复杂神情。
她在冰冷的、只有嗡鸣声的核心中,无声地,仿佛在对那个舞台之外的演员,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
“……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