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他胸膛时,也有那么一刻对他的留恋和不舍......
他问不出来。
他只是一道残魂,随时可能魂飞魄散的残魂,若不是阴差阳错之间得到短暂喘息的机会,他不可能再见宁尧一面。
多么可笑,一个化成了鬼,连形态都维持不住的残魂。
短暂获得躯体以后的唯一念头,竟然只是为了帮助曾经害死自己的孽徒逃跑。
沈知舟自己都觉得自己贱的不能再贱,是把劣骨。
宁尧扣着他的手腕,用手指舔舐着伤疤,感受他情绪不稳而吐出来的灼热气息。
幻化出来的镜子抵在了他的跟前。
她掐着沈知舟的脸,让他瞧清楚水镜的模样,情人一般的拥抱,说出来却是恶劣的话语:
“师尊化成鬼了都忘不掉我吗?特意占据自己亲弟弟的身体,是为了满足我的愿望吗?”
空气随着宁尧的话一点点降温,他薄凉的眼眸看向宁尧,明明顶着一副妖艳的皮囊,气质却依旧清冷矜贵。
“你就只是为了玩我?”
“不然呢?”宁尧勾着沈知舟清瘦的下巴,像是牵着一条狗绳。
绳子的另外一端,是心甘情愿为她臣服之人。
她就是如此的笃定,嚣张至极:
“师尊不是一首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对了,师尊用灵珠给我练的剑鞘很好用,饶命和我都很喜欢。”
沈知舟知道。
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宁尧的假象。
作为被蒙蔽的最深的人,宁尧刺进他的心脏里的剑有多深,他就越知道宁尧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虚伪的假象。
宁尧伪装出来的温柔体贴,对他放下戒备,全都是为了遮掩真实用途的虚假,甚至于伪装都并不走心,只要稍微用心观察,就会察觉出来笑容下的敷衍。
他知晓宁尧的精于算计,知道宁尧的蓬勃野心。
更糟糕的是,知道这一切全是假象,依旧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宁尧真实的内里。
他爱的不是宁尧装出来的温柔。
他知道宁尧是个只会伤害他的恶劣玩意,却照样沦陷了。
沈知舟感受着少有的温存,体温在一点点流失。
他知道自己待不了多久,故而声音也是清浅无比:
“我己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