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宁尧的眼眸,看着她说话时柔软的唇瓣,望着血珠子顺着缝隙往下滴落,觉得自己喉咙间似乎逐渐变得干哑。
闭口禅破开之后,可以再度重修。
但是了空想和宁尧说话。
想说什么?
他们之间又能有什么好说的?
了空不曾后悔过自己遁入空门的举动。
纵使再来一遍,他也依旧会选择遁入空门。
他不该同宁尧有过多的交集,喉咙之中想要吐出的那句话,却透着血腥味,让呼吸都被完全带动。
了空有合理的理由闭上嘴。
例如闭口禅再度修行,可以让混乱的丹田恢复正常。
例如宁尧并非真的想要同他说话。
干他其实看见了宁尧弃他于不顾。
再例如,他同宁尧之间的缘分,早己断了个干净。
命盘之说上,他同宁尧距离的越近,命盘便会越苦。
理由足够充分,条条件件都让人止住口舌,莫要开口。
可越是闭上嘴,越是觉得宁尧的发丝,似乎同时被风浮动到了脸上,未曾说出口的话,酝酿着滚烫的落入喉管之间,涌入肺腑之中。
了空突然就意识到,再多的借口都压不住想要说的那句话,什么都抵不住心念所动之间,真正想喊的名字。
念珠顺着腕骨砸落,滚落着磕在一块。
砸的不仅是手腕,还有己经稳固的道心。
他动了点不该有的心思。
是罪孽的,闭口禅都无法抵抗的罪孽。
所以想开口,所以想同宁尧说话,所以想在寂静的鬼谷中,顶着受伤残破的身躯,靠近了去看宁尧眼下几乎看不见,只有亲吻时才能看见的痣。
他,他想同宁尧说几句话。
鬼谷一别。
他将回佛前苦修。
岁月弹指便逝,了空无法预料下一次出来是何时,也不知道再一次出来后,佛法是否会让他彻底忘却宁尧。
若是忘却,又何来重逢,何来再见。
搭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手背凸起一点薄而韧的青筋。
了空发出了一个字音,剩下的话便全部隐没。
宁尧等待着了空说话,等来的是身后毫不掩饰的杀意。
回首望去,本该空无一人的地方,出现了一道身影。
沈知舟站在不远处,身上白袍被风拂动,墨发雪肤,眼眸似寒冰般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