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将离婚证高高举起,对着台下所有乡亲,对着湛蓝的天空,发出一声近乎癫狂的、带着哭腔大喊:
“离了!终于离了!周建军!你看到了吗?!老娘自由了!老娘和你这个畜生,一刀两断了!”
台下的周红梅和王翠花此刻一言不发的杵在那,满眼怨毒的盯着沈青禾。.8^4\k/a·n¨s·h`u\.`c/o*m_
沈青禾早已泪流面面!那不是悲伤的泪,是解脱的泪!是复仇成功的泪!是新生的泪!
她用手抚摸着“离婚证”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又大笑起来,那笑得是浑身颤抖,几乎喘不过气!
“这沈青禾怕是受刺激了,疯了吧?又哭又笑的!”
“换谁都得疯,老周家那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
“青禾也怪可怜的。”
人们看着沈青禾又哭又笑的,不免开始议论纷纷。
她将离婚证紧紧贴在隆起的、剧烈起伏的腹部,对着腹中的崽崽宣告:
“崽崽!看到了吗?娘自由了!我们自由了!从今往后,再没人能欺负我们娘俩!再没人能把你当牲口卖!天大地大,娘带你闯!谁再敢欺我们孤儿寡母,娘就跟他拼命!不死不休!”
这宣言,带着血性,带着“疯癫”,更带着一个母亲为子抗争、誓死捍卫自由的决绝!震撼了所有人!
“好!离得好!”
“青禾妹子!好样的!”
“带着孩子好好过!活出个人样来!”
“周家活该!报应!”
台下爆发出比之前更加热烈、更加由衷的掌声、欢呼和祝福!
王翠花浑浊的老眼死死钉在沈青禾身上。¨5′0′2_t¨x^t\.,c\o·m/
那贱人!她竟然还敢把那张写着“离婚证”的破纸高高举起,对着天喊“自由”?她凭什么自由?她算个什么东西!她肚子里的种,那是周家的血脉!
“可怜?呸!”王翠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一口浓痰狠狠啐在地上,溅起一小片灰尘。
她怨毒的目光扫过那些同情沈青禾的面孔,心里像被毒蛇啃噬——这些瞎了眼的蠢货!他们懂什么?他们只看到沈青禾的眼泪,谁看到她王翠花的心在滴血?谁看到她周家彻底塌了天的惨状?
都是沈青禾!是这个扫把星!是这个毒妇!克死了她男人,现在又把她儿子送进了大牢!她怎么还有脸活着?她和她肚子里那个孽种,怎么配活着享受“自由”?
儿子完了,那她王翠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要拉着沈青禾一起下地狱!
“娘?娘!咱回家吧?”周红梅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试图把她从地上拽起来。`_?我$?2的-??书£?城(3/ ?}?追^£最′{?新?章?节1{?
回家?王翠花布满血丝的眼珠子缓缓转动了一下,落在女儿焦急惶恐的脸上。
家?哪里还有家?顶梁柱都没了,这个家还叫家吗?她喉咙里挤出一声破碎的冷笑,猛地甩开周红梅的手,那力气大得惊人。
“滚开!”她嘶哑地低吼,自己挣扎着,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没有再看台上那个举着离婚证的身影,也没有理会女儿惊愕的呼喊,只是死死盯着地面,一步,一步,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挤出喧闹的人群,朝着那个再也不能称之为“家”的方向挪去。
夜里,老周家的屋里没有点灯,死寂得可怕,只有王翠花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在黑暗里一起一伏。
周红梅蜷缩在灶屋角落的小板凳上,怀里抱着个破布包袱,里面是几件换洗的旧衣裳。
下午王翠花甩开她时的眼神,让她害怕。她不敢回屋,更不敢靠近此刻像座活火山般沉默的娘。
她怕,怕得浑身发抖。哥哥完了,爹早没了,这个家……只剩下她和娘,还有这无边无际、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绝望和恨意。
“娘……要不……我去求求赵主任?求她看在同村的份上,跟沈青禾说说……让她别做得那么绝?她总归……总归怀着我哥的娃……”周红梅怯生生地开口,声音细若蚊呐。
“求?求那个毒妇?红梅,你脑子被屎糊住了?她沈青禾今天在台上那副样子,你没看见?她恨不得生吃了建军!生吃了我们周家!她拿到了离婚证,她自由了!她巴不得我们娘俩立刻去死!求她?那是把脸送上去给她踩!”
王翠花在狭小的堂屋里来回踱步,脚步沉重而急促,踩得地面咚咚作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仇人的心口上。
“赵春梅?那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