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的尽头并非坦途,而是跌入了一片更为巨大、更为死寂的熔岩遗迹腹地。~看+书?君\ `更?新,最`全?这里像被远古巨神一拳砸出的深坑,穹顶高远而破碎,残留的熔岩冷却后形成狰狞扭曲的黑色岩柱和平台,如同地狱巨兽的獠牙利齿,犬牙交错地指向晦暗的虚空。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硫磺恶臭,混杂着金属冷却后的铁腥气和某种更深沉的、如同腐朽血液般的陈腐气息。唯一的光源来自坑底深处,那里有尚未完全凝固的地火在缓缓流淌,暗红色的光芒如同垂死巨兽的心脏,时明时灭,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影影绰绰,光怪陆离,投下的影子扭曲拉长,仿佛无数蛰伏的妖魔在无声蠕动。
“沙沙沙…沙沙沙…”
噬灵蚁群啃噬岩层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从未真正远离。它们仿佛隐藏在每一道岩缝的阴影里,贪婪地吮吸着这片遗迹残存的微弱灵力,那声音在巨大的空洞里被无限放大、扭曲、回荡,汇成一片令人头皮炸裂、心胆俱寒的死亡低语。每一次“沙沙”声的起伏,都像冰冷的针尖扎在众人紧绷的神经末梢,提醒着“黄泉阵”如同悬顶利剑,随时可能轰然落下。
铁十七被巫铃和云织月搀扶着,沉重的身躯几乎全靠两人支撑。他每一次粗重艰难的喘息都带着血沫的腥气,脸色灰败如同蒙尘的青铜,手臂上被幽冥锁链侵蚀过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死灰色,如同被风干的树皮。魔血失控带来的反噬和灵魂被强行剥离的痛楚,抽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仅能勉强维持清醒。巫铃紧咬下唇,努力不让眼泪再掉下来,但每一次感受到铁十七身体的沉重和冰冷,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痛得无法呼吸。
谢青符的状况同样糟糕。脖颈处封印崩裂的伤口在云织月简单包扎的白绸下隐隐渗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灼烧般的剧痛,让他本就苍白的脸更无血色。他强撑着精神,指尖微颤,时不时在虚空中勾勒着无形的符纹轨迹,试图感应周围灵力的细微变化,为队伍预警,但每一次凝聚灵力,都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刺扎他的识海,眼前阵阵发黑。
夜无痕走在最前方,如同一柄沉默的、染血的标枪。他的步伐依旧稳定,腰背挺得笔直,但陆昭雪敏锐地捕捉到他每一次落脚时,那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迟滞。斩断幽冥锁链的反噬绝未消失,那口黑紫色的血,那瞬间灰败的脸色,都是灵魂深处被契约撕裂留下的狰狞伤口。他的右手一直虚按在腰后的无光匕首上,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显得异常苍白。他的目光如同最警惕的鹰隼,扫视着前方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阴影角落,每一个扭曲的岩石轮廓都不放过。他的感知被提升到了极限,幽冥本源之力侵入手臂的阴冷感如同毒蛇盘踞,时刻提醒着他来自赤魇的致命威胁。这片死寂,这无处不在的“沙沙”声,都让他嗅到了浓烈的、精心布置的陷阱气息。
陆昭雪紧跟在夜无痕身后几步,冰魄剑斜指地面,剑尖凝聚着一点寒芒,如同黑暗中永不熄灭的冰星。她体内的金丹正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如同被无数冰棱反复穿刺的剧痛,那是强行运转冰魄剑气分流地火、又在幽冥锁链威压下灵力激荡留下的隐患。每一次呼吸,寒气都仿佛要冻结她的肺腑。她强迫自己忽略这锥心的痛苦,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感知周围环境的细微波动中。冰魄剑的寒意是她延伸的触角,捕捉着空气里最微弱的灵力涟漪。突然,她脚步猛地一顿,冰魄剑上的寒芒骤然暴涨!
“不对!”她的声音清冷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兆,“灵力流动…被什么东西污染了!很细微…但像毒蛇的涎水…粘稠、阴冷!”
几乎在她示警的同时!
“嗤——!”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响,从前上方一根粗大扭曲、布满蜂窝状孔洞的熔岩柱顶端传来!
没有预兆,没有灵光爆发!
一股粘稠如墨汁、却又带着诡异透明感的灰黑色烟雾,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从那孔洞中无声无息地喷涌而出!这烟雾出现的瞬间,仿佛连遗迹中那暗红色的地火微光都被它贪婪地吞噬、污染、扭曲!它没有刺鼻的气味,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令人灵魂都为之颤栗的阴冷和腐朽!仿佛凝聚了千万年墓穴深处最污秽的怨念,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就覆盖了众人头顶上方一大片区域,如同死亡的幕布当头罩下!
“蚀魂烟!闭息!护住灵台!”云织月失声惊呼,声音带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