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是他们一起,坐进了同一个夜里。
同一张长椅,同一条河,同一段沉默。
——同一个正在被承认的喜欢。^衫+叶·屋\ ·已?发-布¨罪′辛*璋*劫*
——
桥上的风微凉,天色逐渐沉静下来。
星星挂在天边,稀稀落落,却像特意为这个夜晚挂上的。
米悦坐着没动,发梢被风卷起,在肩上描了一道柔软的影。
她下意识地把耳边那缕头发拨到耳后,动作轻得像落在水面的一片叶子。
周墨看着她——真的只是看。
没有画笔,没有构图,没有观察者的距离。
是全然的注视。
是一个男孩,用尽全部温柔的眼神,把自己交给眼前的这个人。
他忽然说:“你今天……像一幅画。”
她偏头看他,眉梢动了动,“你夸人也不换句式啊。”
他想笑,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我不是随口说的。”
“那你哪次是随口说的?”她问。
他没接话,反而伸手去拉背包里的速写本,翻开,翻到那一页空白页——
!他本来打算用来画她的那一页。
但他停住了。
手指落在纸上,却没有动。
米悦注意到了,眼神轻轻扫过去,“怎么,不画了吗?”
他抬起眼,声音压得很低,却极其清晰地落在她耳边:“我今天……想看得比画得久一点。”
她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笑了。
“你是画太多我,怕没灵感了吗?”
他摇头,像是怕她误会,语气急切又温和:“不是。是因为——今天你不是画,是光。”
那一刻,她真的怔住了。
不是因为这句话多动听,而是——太真。
她从没想过会有人,在这样一个无人的拱桥上,在一个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夜里,用这样的句子,说她是“光”。
她低下头,把手轻轻扣在膝盖上,呼吸像是慢了半拍。
她本能想反驳,想说你别这样说,听起来太像告白。但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因为她知道——他没有在表白。
他只是在陈述。
一个男孩,在用自己唯一擅长的方式,说一件他认定的事:她,就是光。
而她,也终于,想承认这一件事——
她开始愿意被他这样“看”。
她侧头望向他,月光落在他的睫毛上,画出一道若有似无的影子。
“你知道吗,”她低声,“以前我最怕被人看。”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自己不值得。”她咬了咬唇,“我总是很努力让别人别看见我那些不完美的部分。但你……”
她转头看他,“你看见了,反而更认真了。”
周墨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她,没有笑,也没有惊讶。
只是轻轻说:“因为我看得不是完美,是你。”
她没说话,眼睫垂下,像收住了一场来不及落下的情绪。
那一页速写本,还空着。
但那一晚,他没有画。
因为他开始明白,有些时候,比起“画她”,他更想——
就这样,看着她。
不是角色,不是轮廓,不是情绪模拟。
而是她,真正的她,在风里、光下,坐在他身边——
和他,一起静静地,被这个世界拥抱。
——
夜晚像是知道他们的心事,悄悄收起了喧嚣,只留下风和水,陪他们走过这座城市的柔软角落。
米悦起身时动作很轻,风衣像羽毛一样从她肩头滑落,又被她拉紧。
她没有催他,只说了一句:“走吧,回去吧。”
他们顺着河边走着,谁也没有主动说话,但每一步,都走得比平时慢一点。
像是在等下一句话,也像是在怕走太快就结束了这个夜晚。
直到他们快走到桥边,她忽然停住了脚步。
周墨也跟着停下。
然后,她慢慢转身看着他。
接着,缓缓靠近了一步。
再近一步。
她走的这一小段,像是跨过了大半年的克制。
她站在他面前,眼神在夜色和灯影中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