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深深信任的青年,早已超越了“普通学生”的范畴。她被那锐利的眼神逼视着,只能沉重地叹息。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尽管眼神里依然充满担忧,但那份反对的激烈已然褪去。“好。”麦格教授走到船长室一个镶嵌着霍格沃茨四学院徽记的古老储物柜前,用魔杖点了几下,打开了一个隐藏的暗格。她从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银制徽章。上面精致地镂刻着霍格沃茨四个学院的象征:狮、蛇、獾、鹰。它们栩栩如生,围绕着中央一个小小的盾形图案。“拿着这个。”她将徽章递向斯内普,说道,“这是创始人之舟的核心信物之一,它会像指针一样,告诉你创始人之舟所在的位置。无论你身处何地,无论我们在飞行还是躲藏,只要你激活它,它都会指引你回家的路。”她笑了笑,补充道,“别把它弄丢了。”斯内普郑重地接过徽章,点了点头,小心地将其放入长袍内侧的口袋。“现在,你需要做什么准备?”麦格教授问道。“在离开前,请允许我去见邓布利多教授一面。”斯内普没有多做解释,转身走向门口。麦格和弗立维对视一眼,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快步跟上。三人离开船长室,走向下层相对安静的医疗区。病房里弥漫着魔药的淡淡气味,老人依旧沉睡,脸色苍白,银须和长发散落在枕头上,面容安详如同孩童,完全看不出是那个曾震慑一个时代的巫师。斯内普走到床边,俯下身,动作轻柔地从邓布利多教授鬓边的银白色长发中,剪下了一小撮银发,收入怀中。“看来,你打算扮作阿不思的模样去见格林德沃。”麦格教授若有所思地说,“这也许会有一定的帮助吧。”“是的。”斯内普点点头。 “那或许你应该带上他的魔杖。”麦格教授建议道。闻言,斯内普再次俯身,自然而然地伸出手,仿佛只是拿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样,轻轻探入了邓布利多巫师袍宽大的侧袋——那是他习惯放置魔杖的位置。“嗡——”然而,就在他的手指握住那根魔杖的刹那,一股奇异的嗡鸣仿佛从指骨直接窜入了大脑。那不是冰冷或炙热的感觉,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契合”。仿佛他缺失的某个零件瞬间补齐了,一股古老、沉稳又蕴含毁灭性力量的气息瞬间流淌过他的全身,与他的魔力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同调。没有丝毫排斥或隔阂,只有一种如同呼吸般自然的通畅感。这感觉与他第一次拿起奥利凡德为他挑选的魔杖时的感受相似,但更强烈、更桀骜霸道,完全不容自己拒绝。它不再是冰冷的工具,而仿佛成了他肢体的延伸,一种心意相通、如臂使指的感觉油然而生。“坏了……”斯内普握着魔杖的手几乎僵住,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这根接骨木魔杖易主了!”关于死亡圣器,关于老魔杖传说的脉络清晰无比地在记忆中浮涌上来:佩弗利尔三兄弟中的老大,在得到老魔杖后,便是在旅店的床上酣然大醉时,被另一个巫师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偷走了魔杖,然后失去了魔杖的所有权。他刚才做了什么?他未经邓布利多教授的允许,同样是在主人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从他口袋里“偷”出了老魔杖。尽管出发点不同,但他的行为本身,已然坐实死亡圣器的转移逻辑。斯内普低头看着手中如同天生契合的老魔杖,那触感和内部流转的力量感无声地告诉他:这根命运之杖,已认他为主。他甚至不需要尝试挥舞,就知道这魔杖此刻会为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命运竟以如此荒谬又顺理成章的方式生效了。他成了老魔杖的主人。他下意识地看向病床上沉睡的老人,实在是不知道,等邓布利多教授醒来,发现自己曾从某人手中夺走的魔杖,竟就此莫名其妙地易主时会怎么想。如此看来,自己此行只容成功,必须将格林德沃带到这艘船上。“西弗勒斯?”这时,麦格教授略带关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怎么了?你需要校长的魔杖,借走便是。”她看着斯内普手中那根接骨木魔杖,并未意识到它的真正身份。“我想没问题,”斯内普声音略有些不自然:“教授,这根魔杖我会把它带回来的。”既然麦格教授不知道这根魔杖的特殊之处,他便也不知从何说起,又或者是否应该解释。麦格教授看着他那略显局促和不自然的神情,只当他的犹豫是出于对校长的尊重,是出于对“借用”校长魔杖这件事本身的谨慎。“你先拿走吧,”她宽慰地说道,“阿不思短时间内也用不上它了。用它完成你的任务,就是对他最好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