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鱼贯而入时,沈星河听见身后传来管理局巡逻队的警报声,尖锐得像前世母亲手术室外的电铃声。
他攥紧林夏·虚的手,掌心的温度让他想起1998年冬天,那个总把热豆浆推给他的女孩,手指冻得通红却还笑着说“我不冷”。
穿过时间盲区的过程像坠入冰窖。
沈星河的耳膜在压力变化中嗡嗡作响,眼前闪过无数个自己:有在icu握着母亲手的38岁商人,有在游戏厅数钱的17岁少年,有在暴雨中推开父亲的高二学生……直到王铁柱的数字链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他踉跄着站稳,发现自己站在了记忆熔炉的入口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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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扇由无数张面孔组成的门。
沈星河眯起眼——每张面孔都是他自己,从牙牙学语的婴儿到垂垂老矣的老者,从西装革履的企业家到穿着校服的高中生。
最中央的那张脸正对着他,瞳孔里映着1998年教室的窗,阳光透过玻璃在课桌上洒下光斑。
“自我认知测试。”王铁柱的声音突然严肃,“管理局用这扇门筛选闯入者——只有真正理解‘我是谁’的人,才能打开它。”
沈星河深吸一口气。
他想起前世在商海浮沉时,总把“沈星河”三个字当作代号;想起重生后第一次握住父亲的手,对方掌心的老茧让他喉头发哽;想起刚才光海里,陈阿香的投影融化前说的话:“别总想着替他们挡风。”
门面上的面孔突然动了。
婴儿版的他咯咯笑着伸手,老者版的他摇头叹气,17岁的他咬着笔杆在草稿纸上算数学题……沈星河伸手触碰最中央的那张脸,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像触到了自己的心跳。
“我是沈星河。”他说,声音不大,却穿透了光海的喧嚣,“1998年高二(3)班的学生,陈阿香的儿子,林夏的同桌,想给所有人撑伞的人。”
门面上的面孔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他”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然后像春雪般融化,露出门后刺目的白光。
白光中传来细碎的声响,像书页翻动,又像星尘坠落。
沈星河眯起眼,看见白光尽头有座漂浮在空中的巨型档案馆,无数半透明的记忆卷轴在其中流转,最中央悬浮着一颗泛着柔光的“文明种子”,表面的纹路像极了1998年教室后墙的黑板报——那时他和林夏一起画的,主题是“未来”。
“进去吧。”王铁柱拍了拍他的肩,数字链在掌心安静下来,“答案就在里面。”
沈星河迈出第一步时,听见身后传来镜面的声音:“祝你找到真正的观测者。”他回头,却只看见光海的星尘中,一道银色的数据流正缓缓消散。
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
档案馆的轮廓在白光中越来越清晰,沈星河望着那些流转的记忆卷轴,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你看窗外那只麻雀,歪歪扭扭的,不也飞过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档案馆中央的“文明种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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