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被巡逻的保安或者教练抓到，我非得脱层皮不可！陈指能骂死我！你快回去！先回家住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不！”姜瓷的倔劲儿也上来了，声音带着委屈和固执，“我就想见你一面！就一面！凌霄…我担心…” 最后三个字，带着浓重的鼻音和脆弱，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扎进了沈凌霄的心尖。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能听到沈凌霄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姜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着手机的手指冰凉。就在她以为沈凌霄会再次强硬拒绝时，他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妥协和无奈：

“…你在大门哪个位置？”

“我…我在大门左边，靠近那片小树林的围栏边上…”姜瓷连忙回答，心跳骤然加速。

“…等着。别乱跑。”沈凌霄丢下这句话，就匆匆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姜瓷靠在冰冷的围栏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却并未完全落下。他会来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风越来越凉。姜瓷裹紧了风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基地大门的方向。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她快要被冻僵、怀疑沈凌霄是不是反悔了的时候，基地大门内侧，窜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借着树影的掩护，蹑手蹑脚、东张西望地溜了出来！

是沈凌霄！

他动作敏捷又带着一种做贼般的紧张，快速地向她所在的围栏边跑来。

姜瓷的眼睛瞬间亮了！所有的委屈和不安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巨大的喜悦！他真的来了！

沈凌霄跑到围栏边，隔着冰冷的铁栏杆，两人终于面对面。基地内部的小路灯光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他的眼神带着责备，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担忧。

“姜瓷！你真是…”他压低声音，语气又急又气，“大半夜的跑来！冻着了怎么办？！被拍了你不怕？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我想你了嘛…”姜瓷隔着栏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声音软软的，带着撒娇的意味，眼睛里却盛满了真实的思念和不安，“你…你都不理我…信息也不好好回…我怕…怕你吃了网上的“毒鸡汤”了…” 说到最后，声音又带上了哽咽。

沈凌霄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又看着她被夜风吹得有些发白的脸，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泪光和毫不掩饰的依赖，心里那点因为被打扰睡眠和被违反规定的烦躁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一种被强烈需要的悸动。

他叹了口气，语气不自觉地放软：“谁不理你了…队里训练比赛忙得要死，回来倒头就睡…哪有时间看手机。” 这解释有点苍白，但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还有点小别扭吧！

“真的？”姜瓷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带着期盼。

“嗯。”沈凌霄含糊地应了一声，眼神有些躲闪。他忽然想起什么，动作有些笨拙地拉开运动外套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件…他自己的、带着体温的厚实训练服。

“穿上！”他不由分说地把训练服从栏杆缝隙里塞了过去，语气带着命令式的强硬，“冻得嘴唇都白了！像什么样子！”

姜瓷接过那件还残留着他体温和熟悉清冽香气的训练服，巨大的暖流瞬间从指尖蔓延到西肢百骸，首抵心脏。她看着他别扭又关切的样子，刚才所有的胡思乱想和委屈都化作了泡影。她忍不住笑了，眉眼弯弯，像盛满了星光。

她乖乖地把宽大的训练服套在自己风衣外面（虽然很丑）瞬间被温暖和他独有的气息包围，舒服得眯起了眼。

“傻笑什么…”沈凌霄被她笑得耳根发热，低声嘟囔了一句。隔着冰冷的围栏，他看着她裹在自己衣服里、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心里某个角落柔软得一塌糊涂。那些所谓的顾虑和害怕，在此刻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月光清冷，洒在寂静的围栏内外。

一个在里，一个在外。

一个穿着对方的衣服笑得温婉美丽。

一个板着脸，眼神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没有激烈的质问，没有煽情的告白。

只有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和一句别扭的关心。

却比千言万语，更能让人心安。

沈凌霄看着姜瓷满足的笑脸，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那番鬼鬼祟祟、担惊受怕的“越狱”，似乎…也挺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