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郁督察，你告诉我，我怎么懂爱？我拿什么去爱？我连‘爱’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我见到的只有买卖、利用、践踏和死亡！”

“首到……那次在酒店，我被下药……”姜瓷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和……后怕，“我拼命逃出来，感觉自己快要死了……然后，撞见了凌霄。是他扶住了我，是他那双眼睛……那么干净，那么纯粹，带着毫不作伪的关切……那一刻，我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她的眼神变得迷离，仿佛陷入了回忆：

“我对他心动了……那么快，那么猛烈。可我也害怕！他那么年轻，那么阳光，像个小太阳。而我呢？一个在泥潭里挣扎、满身伤痕和算计的老女人！我配不上他！我甚至不敢让他知道我的过去有多不堪！”

“我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运动员。所以我想，我要更努力！我要爬得更高！我要变得足够强大，足够有钱，足够有地位！这样，我才能配得上他，才能保护他，才能……给他一个安稳的、不会被任何人破坏的未来！”姜瓷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扑在事业上，我觉得那才是对我们未来负责！我以为……他会理解，会等我……”

“可我错了……大错特错！”姜瓷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声音里充满了迟来的、撕心裂肺的悔恨，“我忽略了他的感受！我把他的爱和不安当成了负担！我把他的‘小作文’当成了幼稚！我甚至……为了一个所谓的好莱坞机会，把他一个人丢下了……”

她痛苦地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

“等我醒悟过来，一切都晚了……我亲手弄丢了我的太阳……弄丢了那个……唯一让我感受到纯粹心动和温暖的人……”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姜瓷压抑的啜泣声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窗外璀璨的灯火，映照着她蜷缩颤抖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和凄凉。

郁清棠依旧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她的身影在玻璃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模糊。过了许久，久到姜瓷的啜泣声都渐渐微弱下去，郁清棠才缓缓转过身。

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清冷的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了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不再是纯粹的愤怒或排斥，而是多了一种……沉重的、带着审视的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