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底锅里,裹着酱汁的鸡块与金黄的土豆块滋滋作响(土豆鸡块);旁边灶上,鲜红的大虾在油锅里蜷曲变红,蒜蓉和姜片的香气霸道地弥漫开来(油焖大虾);另一口锅里的酸辣土豆丝正被快速翻炒,醋香和辣椒的辛香首冲鼻腔;而砂锅里,乳白色的排骨汤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散发出醇厚的肉香。/l!k′y^u/e·d`u¨.^c~o?m+
沈凌霄很自然地在一旁打下手,递盘子,洗青菜,偶尔偷吃一块刚出锅的土豆。姜瓷坐在岛台边的高脚凳上,看着这烟火气十足、默契无声的画面,心头百味杂陈。这“家”的氛围,远比她想象的更真实,也更刺眼,是曾经她们很少有的经历。
饭菜很快上桌。色泽诱人的土豆鸡块、红亮油润的大虾、爽脆的酸辣土豆丝、香气西溢的排骨汤,摆满了岛台。
“吃饭吧。”郁清棠解下围裙,语气平淡如常。
三人落座。沈凌霄坐在中间,郁清棠和姜瓷分坐两侧。气氛微妙地沉默着,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
沈凌霄的目光落在了那盘油焖大虾上。几乎是出于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性动作——在过去两年多的无数顿饭里,只要桌上有虾,他总会第一时间剥好,放进姜瓷的碗里,因为他知道她嫌麻烦又爱吃。
他的手指,仿佛有了自己的记忆。自然而然地伸向盘子,捻起一只最大的虾,动作熟练地拧掉虾头,剥开虾壳,露出里面雪白紧实的虾肉。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甚至没经过大脑思考。
当那只剥好的、完美的虾肉即将被放进姜瓷面前的碗里时,沈凌霄的手指在空中猛地顿住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秒/章/节.小?说,网\ !更\新?最!全-
他像是突然从一场旧梦中惊醒,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其明显的错愕和慌乱!他看清了碗的主人是谁——是姜瓷!
沈凌霄的手指僵硬地停在半空,那只剥好的虾显得格外突兀和尴尬。他飞快地瞥了一眼旁边的郁清棠。郁清棠正低头安静地夹着土豆丝,仿佛没有看见这尴尬的一幕,但握着筷子的指节似乎微微收紧了一下。
沈凌霄的脸瞬间有点热。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将那只原本要给姜瓷的虾,飞快地转了个方向,放进了郁清棠的碗里!动作带着明显的补救意味。
“咳……郁督察,尝尝这个虾,挺新鲜的。”他的声音有点干。
接着,他像是为了掩饰刚才的失误,又飞快地剥了两只虾,一股脑儿都放进了郁清棠的碗里,堆成了一个小小的虾肉山。“多吃点。”
郁清棠看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三只虾肉,动作顿了顿。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沈凌霄带着窘迫的脸,又掠过对面姜瓷瞬间僵住、眼神复杂的表情,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拿起筷子,夹起一只虾肉,安静地送入口中。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姜瓷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沈凌霄那习惯性伸向自己的手,那瞬间的停顿和慌乱,那急急忙忙转向郁清棠的补救……每一个细节都像慢镜头在她眼前回放。那剥虾的动作如此熟练,曾经只属于她。而现在,他却因为“习惯”而尴尬,甚至需要“补救”给另一个女人。-完/本¨神+站_ ?无*错~内-容¢一股尖锐的酸涩和难堪瞬间涌上心头,让她几乎握不住筷子。
饭桌上陷入一种更深的沉默。
姜瓷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也带着试探的意味开口:
“郁督察,听凌霄说,你们是……合租认识的?” 她刻意用了“合租”这个词,目光紧紧盯着郁清棠。
郁清棠放下筷子,拿起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才抬眼看向姜瓷。她的眼神依旧清冷平静,没有回避,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嗯。他租的公寓出了问题,租赁公司跑路,房东要收房,闹到警局了。” 她的语气平淡无波,“我那天刚好在警局处理事情,看这事闹得不像话,影响港城形象,就让他暂时住我那里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空着也是空着。”
“哦……是这样。”姜瓷点点头,心里飞快地分析着每一个字。警局相遇?收留?影响港城形象?理由听起来很“官方”,很符合郁清棠警察的身份。而且……“暂时住”?“空着也是空着”?这语气,似乎并没有太深的私人羁绊。
她不死心,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客厅,尤其是那两扇紧闭的卧室门(主卧和客卧),以及沙发上明显属于沈凌霄的运动外套(但位置离客卧更近),试探性地问:
“那……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