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的时间漫长而煎熬。

终于，手机屏幕亮了。是姜瓷的回复。

没有长篇的解释，没有温柔的安抚，甚至没有一个表情符号。

只有一行冰冷的、带着清晰不耐烦和嘲讽意味的文字：

＞【姜瓷】：沈凌霄，你生活里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吗？怎么有那么多情绪写这种“小作文”？我很忙，没空看这些。成熟点行吗？

“轰——！”

沈凌霄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那行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瞬间刺穿了他所有的期待和坚持，将他的心彻底冻结、粉碎！

他捧着手机，一遍遍看着那行字。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烫进他的灵魂深处。

“小作文”？

“没空看”？

“成熟点”？

他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安，所有掏心掏肺的爱与恐惧，在她眼里，只是不值一提、甚至惹人厌烦的“小作文”？只是他“不成熟”的、无事生非的情绪宣泄？

那一刻，沈凌霄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不是裂开，是彻底粉碎成齑粉。所有的爱意、信任、期待，都在那冰冷的嘲讽中灰飞烟灭。原来他视若珍宝的感情，他小心翼翼维护的地下恋情，他所有的痛苦和挣扎，在她那里，早己失去了意义，甚至成了一种负担。

他没有再回复。

她也没有再解释。

沉默，成了他们之间最后的注脚。一段曾经炽热的地下恋情，最终在冰冷的嘲讽和无言的沉默中，彻底画上了句号。没有正式的告别，没有激烈的争吵，只有心死后的荒芜。

西年了。

沈凌霄坐在冰冷的宿舍床边，窗外是沉沉的夜色。梦里那些甜蜜的、温暖的碎片，此刻都变成了最残忍的嘲讽，提醒着他现实的冰冷和残酷。

没有和好如初。

没有共同孕育的女儿。

没有古镇的夕阳和影后的告白。

只有他一个人，守着满身的荣耀和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在这条孤独的路上踽踽独行。

姜瓷呢？她的事业如日中天，影后桂冠加身，与路泽的CP依旧被粉丝津津乐道，是娱乐圈最耀眼的存在之一。她或许早己忘记了那段需要隐藏的恋情，忘记了那个曾经为她写“小作文”的、不够“成熟”的世界冠军。

沈凌霄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冰冷的玻璃映出他模糊的身影，挺拔却透着无尽的孤寂。他抬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玻璃，仿佛想抓住梦中那抹虚幻的温暖，最终只留下一个模糊的指印。

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这凌晨冰冷的、带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气。

梦，该醒了。

再美好的幻境，也温暖不了现实的严寒。

他转身，不再看窗外沉沉的夜色，走向训练馆的方向。那里有冰冷的球台，有不会背叛的小白球，有能暂时麻痹神经的汗水。至少在那里，他的痛苦和失败，可以化作凌厉的扣杀，可以赢得实实在在的分数和掌声。

至于那个叫“姜瓷”的梦，连同梦里那个温柔宠溺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就让它永远封存在那个汗湿枕巾的深夜吧。现实的凛冬，才刚刚开始。而他，只能独自前行，用无尽的训练和一场场胜利的喧嚣，来掩盖心底那片再也无法融化的寒冰。梦有多甜，醒来的夜，就有多冷，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