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给自己买套像样的房子都不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是更加恶毒的咒骂和威胁:“好!好你个白眼狼!攀上行!你不给是吧?我去找媒体!我去告诉他们,大明星姜瓷是怎么看着她亲爹去死的!我看你还怎么在娱乐圈混下去!”
“你……”姜瓷气得浑身发抖,眼前阵阵发黑。她毫不怀疑她这个父亲真的做得出来。那些不堪的过往,那些她拼命想要埋葬的污点,会像附骨之蛆一样再次被翻出来,泼向她和……沈凌霄。那个像阳光一样纯粹、前途无量的少年。
恐惧,巨大的恐惧,比任何一次面对璀璨娱乐的封杀、面对酒局上的骚扰都要来得猛烈和冰冷。那不是对她自己事业的恐惧,而是害怕沈凌霄知道,而感到麻烦的神色,沈凌霄的世界应该是纯粹的乒乓赛场、是荣誉和掌声,不应该被她原生家庭的污泥所沾染!
“你给我点时间……”姜瓷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认命般的妥协,“我想办法……但这是最后一次!你再赌,我就当没你这个父亲!我说到做到!” 她几乎是吼出了最后一句,然后猛地挂断了电话。
手机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掉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声。她无法想象在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看到失望、怜悯或是被拖累的厌烦。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巨大的压力和无边的绝望像两座沉重的大山,死死地压在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那个刚刚还憧憬着甜蜜归途的未来,瞬间被染上了浓重的、无法驱散的阴霾。她甚至开始恐惧回到沈凌霄身边——她害怕自己这个“麻烦”会最终吞噬掉他的光芒。
视线变得模糊,姜瓷踉跄着走到房间的小吧台前。那里放着酒店提供的几瓶洋酒。她甚至没有看是什么牌子,抓起一瓶,拧开瓶盖,仰头就灌了下去。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呛得她剧烈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但那种灼烧感似乎能暂时麻痹心脏的绞痛和大脑的混乱。她不管不顾,又灌了几大口。
冰凉的液体滑入胃里,带来一阵短暂的、虚假的暖意,随即是更加汹涌的晕眩和麻木。她靠着吧台滑坐到地毯上,背脊一片冰凉。酒精开始发挥作用,思维变得迟钝,那些尖锐的痛苦似乎被包裹上了一层朦胧的纱,但恐惧和孤独感却更加清晰地放大。
她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那些光明明灭灭,像极了沈凌霄在赛场上的眼神,那么亮,那么暖,那么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