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反手握住他的手,斩鬼刀在身前划出半圆,劈开三个冲得最急的倒影。
两人跌跌撞撞冲上小岛时,石碑前的阴影里走出个人。
皮延林的脚步顿住了。
那是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同样的青布短打,同样的碎发搭在额前,连左眼角那颗淡褐色的痣都分毫不差。
只是他的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说话时嘴唇几乎不动:"你们不该来。
这里是真实的终结之地。"
"真理使者·镜面人。"顾清欢的刀指向他,声音发沉。
她在圣君教的密卷里见过描述——这是圣君用天律碎片造的完全复制体,没有自己的意识,只知执行命令。
镜面人抬起手,指尖指向皮延林:"他会取代你,成为新的镜灵。"
,!
皮延林却在石碑前躺下了。
他望着灰白色的天空,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异界意识共鸣,是否尝试唤醒沉睡者?】他勾了勾嘴角,在意识里点下"是"。
下一刻,他的意识像块石头沉入深潭。
黑暗中,他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
那人也在躺着,身上缠着和他一样的系统光带,嘴里念叨的竟是《懒仙诀》的口诀:"懒息归律,以静制动......"
系统提示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少见的激昂:【懒仙诀第十二重·懒意映真术圆满,可自由穿梭现实与镜像。】
"啪。"
皮延林的眼皮猛地一颤。
他回到了现实的镜湖边。
夕阳已经落山,顾清欢正蹲在他身边,手按在他心口,眉峰紧蹙:"你刚才躺了半柱香,怎么叫都不醒。"
皮延林坐起来,摸了摸脸上的水渍——是镜界的湖水,竟真的沾湿了他的衣襟。
他望着湖心小岛的方向,那里的石碑在暮色里只剩个模糊的影子,可系统面板上,懒意映真术的图标正微微发亮。
"清欢,"他突然说,"镜界里有个人,和我一样在练《懒仙诀》。"
顾清欢的手在刀镡上顿住。
她望着他发亮的眼睛,忽然想起十年前灭门夜,她躲在枯井里,看见的那道从天空坠下的金光——那是她第一次觉得,这世道或许有什么东西,能打破圣君教布了百年的局。
"明天再来。"皮延林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拍了拍后背的草屑,"这次......带床薄被来。"
晚风掀起他的衣摆,镜湖的水面突然泛起涟漪。
某个模糊的倒影在水下抬起头,与岸上的皮延林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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