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那重伤的护法不知何时爬到了殿门口,浑身焦黑的皮肤正簌簌脱落,露出下面青灰色的妖纹:"就算你们毁了神像,圣君大人的计划......"
"计划个屁。"皮延林从断柱后探出半张脸,拇指和食指夹着张朱红封印符,"你还是先去大牢里反省个十年八年吧。"符纸"咻"地飞过去,正贴在赤焰眉心。
那护法瞪圆眼睛,身体瞬间被金光包裹,"轰"地砸在地上,再没了动静。
神坛的震颤逐渐平息。
顾清欢扶着皮延林走出断柱阴影,看着满地狼藉的金粉、契约和信徒们相拥而泣的身影,忽然觉得这殿里的空气都轻快了几分。
她正要开口,却见皮延林蹲在瓦砾堆前,指尖拂过一块沾着血的石板。
"怎么了?"她凑过去。
石板上的血迹被吹开,露出半枚模糊的印记——是只衔着麦穗的玄鸟,她在玄案司的古籍里见过,那是天工坊的标志。
皮延林捏着石板站起身,懒懒散散地拍了拍衣摆,目光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亮:"清欢,你说这神坛底下,还藏着多少秘密?"
晨钟恰在此时响起。
顾清欢望着他发顶被阳光镀亮的碎发,忽然想起昨夜他在烛火下画的第三幅图:轮盘碎片落在脚边,身后是初升的太阳。
此刻虽未日出,但她望着他掌心的石板,突然闻见了阳光的味道——那是旧秩序碎裂时,新光穿透裂缝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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