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跃下，玄色大氅翻卷如鸦翅。

他指尖掐诀，墙壁上的咒纹骤然亮起，数十具穿着玄甲的傀儡士兵从地缝中爬出来，关节处的铜钉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顾清欢的刀砍在傀儡胸口，只溅起几点火星——这些东西的骨头竟是精铁铸的。

"别慌。"皮延林闭了闭眼，寻痕眼的金光在眼底流转。

他看见青鳞的影子比常人淡了三分，呼吸声从东南角的香案后传来，"他用傀儡做障眼法，真身藏在东南角！"

他摸出怀里的空白符纸，指尖咬破点在符心："借阳火！"符纸"腾"地燃起金光，如离弦之箭射向香案。"噗"地一声闷响，青鳞的左肩绽开血花，大氅被撕出道口子，露出下面青灰色的鳞甲——果然是传闻中修炼妖术的青鳞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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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青鳞怒吼，袖口甩出数条黑丝缠向顾清欢的刀柄。

顾清欢反手挥刀，刀锋过处黑丝寸断，可更多黑丝从傀儡的眼窝里钻出来，像活物般缠上她的脚踝。

皮延林抄起案上的青铜灯台砸向最近的傀儡，灯油泼在咒纹上，火光"轰"地窜起，照亮了祭坛入口——原来这藏书殿的地板下，竟藏着座刻满血祭纹的石坛。

"走！"皮延林拽起顾清欢冲向祭坛边缘，从怀里摸出张泛着青光的封印符拍在石坛中央。

符纸刚贴上，整座大殿就剧烈震动，石缝里渗出黑血般的液体，傀儡们的动作突然变得迟缓。

青鳞的大氅被气浪掀飞，露出腰间挂着的半块玉牌——和皮延林怀里的那半块，正好能拼成个"司"字。

"你们逃不了！"青鳞的指甲突然变长，刺破掌心按在墙上，咒纹重新亮起红光，"这地道通的是断魂崖，就算你们能跑，也——"

"跑不跑得到，试过才知道！"顾清欢的刀砍断最后一条黑丝，拽着皮延林冲进地道。

身后传来青鳞的怒吼和傀儡的金属碰撞声，混着地道里的风声，像无数恶鬼在耳边嘶喊。

地道越走越窄，顾清欢的刀鞘不断磕在石壁上，火星子溅在皮延林手背上，烫得他皱眉。

就在他以为要被石壁挤扁时，前方突然有冷风吹来，带着股松针的清香。

"到了。"皮延林喘着气，借着顾清欢刀上的冷光，看见地道尽头有块半人高的石头，石头后是片漆黑——像张开的虎口。

顾清欢的刀尖探了探，突然顿住："下面是空的。"

皮延林凑过去，隐约听见山风的呼啸。

他摸出怀里的火折子擦亮，昏黄的光里，地道尽头的崖壁上刻着"断魂"二字，字迹被风雨侵蚀得模糊，却仍能看出当年刻刀入石的狠劲。

"跳吗？"顾清欢的声音难得带了丝犹豫。

皮延林望着她发间被山风吹乱的碎发，突然笑了："你刀比人可靠，我......"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寻痕眼的金光在黑暗里一闪，"我眼睛比地图可靠。

这崖下有棵老松树，枝桠够粗。"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青鳞的冷笑混着傀儡的金属摩擦声，越来越近。

"跳！"顾清欢拽着他扑向黑暗，刀光在风里划出银弧。

崖底的松树影子越来越清晰，而他们身后，青鳞的怒吼正穿透山风，像根刺扎进夜色里："皮延林！

顾清欢！

这断魂崖，就是你们的埋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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