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他发颤的喉结,想起十年前镇北将军府满门血溅的夜,想起那个跪在她父亲尸身前说"天命如此"的官员。
玄铁剑往前送了半寸:"你这种叛徒,也配谈'天命'?"
血花溅在她脸上,安知府的尸体缓缓倒下。
皮延林拽着她冲出地窟的瞬间,身后传来天崩地裂的轰鸣。
两人滚进草丛里,看着漫天石屑砸下,扬起的尘土足有半人高。
皮延林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抬头看见顾清欢脸上的血珠。
他摸出帕子递过去,语气懒洋洋的:"这一觉睡得不错,至少打断了他们的第一步计划。"
顾清欢接过帕子,却没擦脸。
她望着远处被尘土笼罩的地窟,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说......圣君真的能操控宿命?"
皮延林望着天边翻涌的乌云,忽然笑了:"以前我信命,现在信......"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信我躺平签到攒的本事。"
顾清欢也笑了,眼尾的血珠在夕阳下泛着微光。
她刚要说话,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
两人同时转头,看见城东方向的镇灵塔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塔顶的铜铃被风刮得"叮当"响,像在敲某种古老的警钟。
"该回玄案司了。"皮延林伸了个懒腰,"不过......"他瞥了眼镇灵塔的方向,嘴角勾起抹若有若无的笑,"等天黑,或许该去镇灵塔转转。"
顾清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手不自觉地按上剑柄。
夜幕正缓缓垂下,将那座荒废的镇灵塔裹进阴影里,像块藏在黑布下的玉,等着被人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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