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都刻着微缩的《禹贡图》山川脉络,茶尖不约而同指向皇陵方向。
骤雨突至。裴砚之的陌刀在宫墙阴影里划出半道弧光,刀身上"血见愁"的暗红花粉簌簌剥落。这种只生长在阴阳交界处的奇花,此刻正沿着刀脊的血槽绽放出细小的霜纹。"第三次了。"他抹去刀镡上凝结的紫黑色露珠,那是花粉与夜雨混合后的异象。
!皇陵神道旁,守陵老兵张五举着昏黄的羊角灯,灯影在雨幕中晃出飘摇的光圈。"大人您看这地宫子午线,"他指着延伸向黑暗深处的青石甬道,"《考工记》里说的'正朝夕'方位,可不就是这条中线?当年修筑时..."话未说完,一阵怪风突然掀翻灯罩,飞溅的灯油在雨中燃起幽蓝火苗。
谢琅站在御药房飞檐下,望着檐角垂落的清明菜出神。这些本该碧绿如玉的时令野菜,此刻却呈现出半透明的琥珀色,叶脉里流动着细若游丝的金线。他突然想起少时在琅琊书院读过的《山家清供》,泛黄书页间那句"雕菰饭者,春分阴阳平"的批注此刻格外刺目。
"茶芽微雕用的是失传的'水影刀法'。"沈知白将谷雨茶芽浸入雨水,茶尖立刻浮现出更精细的暗纹,"这些线条不是地图,是《河图》《洛书》的变体。"他指尖突然颤抖,茶汤里倒映的星象竟与浑仪错位的玉衡完全重合。
裴砚之的刀尖突然发出蜂鸣。陌刀自主转向东南方时,那些"血见愁"花粉在雨中凝成血珠状的水雾。他顺着刀势望去,御药房西窗透出的灯光正将清明菜的影子投在宫墙上,扭曲的叶影竟组成一个残缺的卦象。
"雕菰饭不是野菜。"谢琅用银针挑起一片清明菜,"《山家清供》的批注者把'菰'字改成了'蛊'。"针尖突然变黑,菜叶在银器上灼出细小的青烟。他猛然抬头:"有人在用御药房培育阴阳媒介!"
三更梆子响起的刹那,司天监的铜浑仪轰然炸裂。飞溅的青铜碎片在雨中化作无数旋转的小型太极图,而皇陵方向传来沉闷的地鸣。沈知白看着掌心茶芽彻底化为齑粉,突然明白春分佩预警的并非天象异变——而是维系王朝三百年的阴阳大阵正在崩解。
裴砚之的陌刀突然脱手插入地面,刀身没入青砖三寸却不见裂纹。以刀为圆心,砖缝里渗出细密的血珠,这些液体违背常理地向上漂浮,在雨中形成倒流的血线。"血见愁开在阵眼上。"他握住震颤的刀柄,"有人用我们的兵器做了阵引。"
御药房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谢琅看见檐角的清明菜全部自行断裂,菜叶在坠落过程中燃起苍白的火焰。灰烬里显露出用金粉描绘的微型皇陵结构图,其中地宫位置的墨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子午线不是测量基准..."沈知白将茶汤泼向空中,悬浮的水珠折射出无数重叠的皇陵影像,"是阴阳大阵的枢纽!"水幕中突然显现出春分佩内部的构造——那根本不是装饰,而是微缩的阵盘核心。
暴雨中,守陵老兵的声音幽灵般飘来:"...每甲子要用三件祭器镇在子午线上..."裴砚之的陌刀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响,刀镡上暗藏的"血见愁"花籽破壳而出,在空中绽放出转瞬即逝的曼陀罗花纹。
谢琅的银针在卦象中央划出最后一道刻痕时,三粒谷雨茶芽的灰烬突然复燃。幽绿火光照亮《禹贡图》上被刻意掩盖的细节:皇陵地宫下方,还有一层用朱砂标注的反向建筑。萝拉小税 庚辛罪筷而此刻御药房地下传来的震动,正与这个镜像地宫的轮廓完美契合。
"春分阴阳劫。"沈知白接住一片飘落的"血见愁"花瓣,暗红色纹路在他掌心蔓延成龟裂纹,"有人要用地脉倒转..."话未说完,司天监方向突然升起一道刺目的白光,将雨夜照得如同白昼——那正是阴阳大阵彻底失衡的征兆。
铜浑仪炸裂的青铜碎片突然悬停半空,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星象残影。沈知白袖中的《灵台秘要》无风自动,书页间夹着的十二辰符咒簌簌燃烧,灰烬在雨中凝成一条通往皇陵的虚线。他踩上符灰的刹那,脚下竟传来金石相击的铮鸣——这些灰烬正在重组成失传已久的"禹步"轨迹。
裴砚之的陌刀突然裂成七截,刀身碎片却诡异地悬浮成北斗状。血珠倒流形成的红线此刻交织成网,网上每个结点都缀着颗"血见愁"种子。当第一粒种子爆开时,他看见自己刀镡上的曼陀罗花纹正在宫墙上投下巨大阴影,花纹中心赫然是御药房的方位。
谢琅的银针在卦象上划出最后一笔时,针尖突然生长出冰晶状的丝线。这些丝线自动缠绕成《黄帝九鼎神丹经》里记载的"地脉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