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群人心思复杂的人。

震动声被隔音玻璃截断了一部分在另一面，这边只能听不大不小的高音重响，一个场子，却有两个世界。

时令带着她站在二楼的看台上，两个人垂着眼睛望着最中心卡座上的人。

卡座是满的，沈蔷薇熟悉的朋友都在。

没看五秒，旁边卡座有人来找赢荣说话，他站起来。

叶凌瑜依旧抱着猫坐在卡座上，托着腮看着站在旁边跟别人说话的赢荣。

一种极致仰望的眼神，看他像是在看内心的信仰那样虔诚。

赢荣的手里还端着酒，另一只手夹着烟，手指会下意识地点一下烟灰。

跟他说话的男生时不时指一下叶凌瑜，赢荣不看她，但会笑着回应男生的话。

沈蔷薇听不见，也看不明。

什么时候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的，俩人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脑子越乱，心却越静。

胳膊肘担在围栏上，沉默地望着。

过了一会儿，她问。

“什么时候的事儿？”

时令背靠在栏杆上，面对着沈蔷薇，侧头往下瞥了卡座上的两个人一眼：“比你久。”

“说明白。”

“你们学校跟我们联合晚会那年，我喜欢上了你，凌瑜喜欢上了赢荣。”

“她喜欢赢荣西年了。”

沈蔷薇看着楼下的两个人，赢荣还带着丝笑着跟男生说话，大概三十秒后，他们两个碰了下杯，赢荣拍了拍男生的肩膀，男生走之前又跟叶凌瑜说了句话，回到了别的卡座，赢荣坐回原位，叶凌瑜眼睛一首追随着他，也只追随着他，旁若无人地追随着他。

时令继续说：“凌瑜会在大小节日准备礼物送给赢荣，她知道他喜欢的品牌，知道他喜欢的颜色，知道他喜欢的香水，知道他喜欢吃什么，知道他喜欢你喜欢得多辛苦，知道他现在最想要什么，你不知道的，你不在意的，你懒得了解的，她都知道。”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觉得你根本不爱赢荣吗？”

“因为有对比。”

“如果凌瑜只算七分，那你连两分都没有，很惨烈的对比。”

沈蔷薇身子冒上来一股莫名其妙的累，她从外套兜里掏出来中药，吸管插进去，她喝了一口，苦。

可叶凌瑜的行为让沈蔷薇觉得比药还苦。

她会在音乐声提高的时候突然凑到赢荣耳边说话，近在咫尺但不触碰，沈蔷薇都能想象到她身上的香气会蔓延到赢荣身上，一种若有若无地撩动。

她的手指会在赢荣的袖子上俏皮地勾一勾，划一划。

她的眼睛会带着满眼都是他的笑，歪着头看他的脸，说着什么逗他笑。

她会用猫的爪子轻轻蹭赢荣的胳膊。

点到为止，毫不逾矩，只为了勾起一份悸动。

这小妖精见到别人可是又亲又抱，沈蔷薇是见识过的。

所以叶凌瑜害怕赢荣，或者说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距离跟赢荣相处，她在试探。

小心翼翼地试探。

这么明媚张扬的女孩儿，给了赢荣这么一份隐忍又克制的爱。

而赢荣，看了她一眼，继而握住了那只猫的爪子。

他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