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打断,额头沁出冷汗,"今日只赏灯,不谈公务。"
裴嬴川轻笑,随手从摊上取过一盏琉璃宫灯递给云珈蓝:"夫人看看,可喜欢?"
灯上绘着并蒂莲,寓意不言自明。云珈蓝怔怔接过,心跳如雷。
"北安王这话说的..."庆王裴临渊干笑两声,眼角抽搐着扫向那盏并蒂莲灯,"倒显得皇弟我......"
"显得你什么?"裴嬴川状似无意地截断话头,"十弟莫非觉得,夫妻和睦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庆王妃怀里的女童突然挣扎起来:"娘亲,蓉儿也要花灯!"
这一嗓子引得路人侧目。庆王妃尴尬地拍抚女儿,强笑道:“七哥误会了。只是听闻七嫂近日身子不爽利,妾身这才......"
"十弟妹消息倒是灵通。”裴嬴川忽然将灯往云珈蓝手里一塞,转身逼近一步,“连本王内院的事都这般清楚?”
他身形本就高大,此刻居高临下盯着庆王妃,眼中寒光乍现。庆王妃被这气势所慑,抱着孩子连退两步,险些踩到裙角。
庆王急忙横插进来,额头已见冷汗,“内子不过是关心则乱......"
"关心?”裴嬴川低笑一声,突然从袖中抽出一卷绢帛,“那十弟不妨也关心关心这个。”
庆王一见那绢帛上工部印鉴,脸色刷地变白。云珈蓝余光瞥见"亏空"几个字,心下了然。
这是抓住了庆王的把柄。
“北安王这是何意......"庆王声音发颤,方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裴嬴川慢条斯理地将绢帛收回袖中:”上元佳节,十弟还是多陪陪妻女为好。“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懵懂的女童,”毕竟来日方长。“
这话里的威胁再明显不过。庆王喉结滚动,突然一把拽过庆王妃:”还不给七哥七嫂赔罪!“
庆王妃惊愕得瞪大眼,却被庆王狠狠掐了下胳膊。她吃痛低头,不情不愿地福了福身:”是妾身失言了。"
云珈蓝静静看着这场闹剧,帷帽下的唇角微扬。前世庆王仗着皇帝宠信,没少给裴嬴川使绊子。如今见他这般狼狈,倒是解气。
“天色不早,十弟该回了。”裴嬴川揽过云珈蓝的肩,“孩子太小,禁不得夜风。”
庆王如蒙大赦,拉着妻女匆匆离去。那女童被拽得踉跄,还不忘回头望云珈蓝,清澈的眼里满是不解。
待他们走远,云珈蓝轻声道:"王爷何必......"
"吓着你了?"裴嬴川低头看她,指尖悄悄勾住她帷帽下的流苏,"那小子方才说孩子的事情,你是不是心里不舒服了?"
云珈蓝心头一跳。
"妾身不在乎那些。"
"我在乎。"裴嬴川突然摘了她帷帽,"我的王妃,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夜风拂过云珈蓝散落的发丝,露出她微红的耳尖。
远处灯楼突然爆开漫天金雨,映得她眉眼如画。
裴嬴川眸色转深:“庆王家的孩子虽吵闹,倒也有趣。王妃可想……”
“不想要。”云珈蓝几乎是脱口而出。
试探终于来了!他果然在等这个话头。
裴嬴川一怔,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斩钉截铁,随即失笑,试图缓和气氛:“本王还没说完呢。”
“妾身知道王爷要说什么。”云珈蓝垂下眼帘,“就算真有了,妾身也会想办法流掉。”
裴嬴川的目光在她强作镇定的脸上扫过,眸色深了几分,轻轻颔首:“随你高兴。”
他甚至抬手,“再说,本王娶妻,又不是为了子嗣。”
云珈蓝猛地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底。
“王爷说笑了,”她勉强勾起唇角,“皇室血脉,岂能儿戏。”
“嘘——”裴嬴川突然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抵住了她的唇瓣,“今晚只谈风月,不谈国事家事,只赏灯。”
云珈蓝的心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她任由他拉着往前走,思绪却乱成一团麻。
此时,朱雀大街上积雪虽被清扫,但融化的雪水混着尘土,在石板缝隙间积成小小的水洼。
裴嬴川二话不说,突然转身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将背脊对着她。
“王爷?”云珈蓝不明所以。
“上来。”他的声音不容拒绝,“你的鞋袜都湿透了。”他指了指她裙摆和绣鞋边缘上的深色水渍。
云珈蓝这才惊觉双脚早已被冰冷的雪水浸透,寒意刺骨。
她看着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