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倒。
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惊蛰端着铜盆碎步进来,见自家主子雪白肩颈上斑驳红痕,顿时红了耳根:"公主醒了?王爷寅时便进宫了,特意吩咐别吵醒您。"
云珈蓝攥紧被角,指节发白。昨夜意乱情迷时,裴赢川竟未用任何避孕之药。她突然按住小腹,脸色煞白——若这次便怀上子嗣......
"去取妆奁最下层那个紫檀盒子来。"声音抖得不成调。
惊蛰慌忙捧来一个褪色锦盒。云珈蓝指尖发颤地打开,里面静静躺着几包药材,透着淡淡药香。
"这不是...澹台将军当年送的保胎方?"惊蛰瞪圆眼睛,"公主难道..."
云珈蓝软下声调,"去煎一服来。"
惊蛰高兴道:“哎!”
在临走前,她又探过脑袋。
"奴婢听说城南来了位大庆神医。专攻妇科,据说一副药下去,十有八九能怀上......."
云珈蓝摸摸小腹,唇角微勾:“去请先生来。”
惊蛰喜不自胜,忙敛袖退下。
......
"公主,药煎好了。"惊蛰小心翼翼地端着青瓷碗进来,热气氤氲中带着苦涩的药香。
云珈蓝刚梳妆完毕,一袭淡紫色罗裙衬得她肤如凝脂,只是眼下隐约可见淡淡的青影。她接过药碗,指尖微颤,药汁在碗中荡起细小的波纹。
"公主,西厢那位渺渺求见。"惊蛰看了看四周,道。
云珈蓝手中的药碗差点脱手,几滴药汁溅在裙摆上。她迅速稳住心神,将药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请她进来。"
惊蛰连忙取来帕子擦拭裙摆,低声道:"公主,这药......"
"先收起来。"云珈蓝整理了一下衣襟,挺直腰背,目光转向门口。
渺渺一袭素白纱裙,莲步轻移地走了进来。她面容清丽,眉目如画,已经换了一套穿着,更衬得她风华绝代。
"渺渺见过王妃。"她盈盈下拜。
云珈蓝示意她起身:"姑娘不必多礼。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渺渺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囊,双手奉上:"听闻公主近日身体不适,渺渺特意配了一副利胎药。这药方十分难得,对女子调理气血极有好处。"
云珈蓝瞳孔微缩,指尖不自觉地掐入掌心。她昨日才与裴赢川同房,渺渺是如何得知?
"姑娘有心了。"云珈蓝接过锦囊,却不打开,只是轻轻放在一旁,"只是不知姑娘从何处听说我需要此药?"
渺渺唇角微扬:"王爷今早出门前特意嘱咐下人,说公主昨夜受了凉,让他们送些温补的药材来,我正巧听见了。"
云珈蓝心头一刺,强压下翻涌的情绪,面上不动声色:"原来如此。"
"王爷待我恩重如山。"渺渺轻抚腰间的铃铛,眼中浮现追忆之色,"三年前在西和关,若非王爷为我挡下那一箭......"
云珈蓝呼吸一滞。裴赢川从未具体提过西和关的事情,渺渺说的是对是错她也无从知晓。
"王爷确实重情重义。"云珈蓝端起茶杯,"姑娘既是王爷的故人,住在西厢未免委屈了。不如搬来东苑,离主院更近些?"
渺渺微微摇头:"西厢很好,离书房近,王爷处理政务晚了,我还能送些宵夜过去。“
云珈蓝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王妃脸色不太好,可是昨夜没休息好?“渺渺关切地问道,目光却落在云珈蓝颈间未能完全遮掩的红痕上。
云珈蓝下意识拢了拢衣领:”无妨,只是做了个噩梦。"
"噩梦最是伤神。"渺渺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这是我亲手调制的安神香,公主睡前放在枕边,可保一夜安眠。"
云珈蓝接过香囊,一股清冽的香气扑面而来,带着几分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闻过。她正要道谢,忽听渺渺又道:
"这香气王爷也很喜欢呢。以前在西和关,都要我为他点上。"
云珈蓝胸口如被重锤击中。
"王妃?"渺渺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您没事吧?"
"没事。"云珈蓝勉强扯出一抹笑,"只是想起王爷说过,他不喜熏香。"
渺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王爷确实不喜寻常熏香,唯独对这雪中春信情有独钟。"
云珈蓝心头剧震。渺渺却不多说,站起身,"时候不早,渺渺该告退了。王妃记得按时服药,若有需要,随时唤我便是。"
云珈蓝目送她离去,直到那脚步声完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