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男生进来时还在发抖,手指绞着衬衫下摆:“我……我虽然没经验,但我自学过python,还做过两个小程序……”
“知道为什么被拒吗?”阿斌递给他一杯热水,“不是因为你没经验,是你说‘我什么都能做’。老板招人的时候,最怕听到这句话。”他翻开男生的简历,指着项目经历那栏,“你这个校园活动策划案做得不错,逻辑清晰,执行力也写得很具体。明天去面试那家教育机构的运营岗,把这段重点说,别说自己什么都能做,说你擅长协调资源和把控进度。”男生愣住了,眼眶慢慢红起来。阿斌忽然想起自己刚入行时,因为说错话被客户赶出门,在写字楼楼梯间蹲了半小时。下午五点,夕阳把办公室染成暖黄色。阿斌刚把鼎盛的备选候选人资料发过去,手机又响了。是开发区的一家汽车零部件厂,老板在电话里火急火燎地说,流水线上的三十个工人突然集体罢工,明天要是开不了工,就得赔偿大客户违约金。“张总您先别急,”阿斌抓起车钥匙往门口跑,“我现在带二十个临时工过去顶班,保证今晚不耽误生产。您那边赶紧查下,是不是工资没按时发?”赶到工厂时,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们正堵在厂门口,领头的老工人手里举着工资条大喊:“说好的绩效奖拖了三个月,当我们好欺负啊!”阿斌让司机把临时工领到车间,自己则拉着张总进了办公室。“其实他们不是要罢工,是想让您表个态。”阿斌看着墙上的生产进度表,“您把这个月的绩效先结一半,剩下的写个书面承诺,我再帮您跟工会协调下,今晚肯定能复工。”张总脸涨得通红:“我哪有那么多现金?原材料款刚付出去。”“您库房里不是积压了一批旧型号零件吗?”阿斌打开手机通讯录,“我认识做二手车配件的老板,今晚就能过来拉货,先变现应急。”当第一批零件被卡车拉走时,工人们已经开始陆续走进车间。阿斌站在厂区的路灯下抽烟,看着流水线上重新亮起的灯光,忽然觉得这场景跟灵堂有点像——都充满了看似无解的僵局,又都藏着破局的生机。手机震动起来,是总监发来的消息:“吴总儿子那边有动静了,刚联系我们说要优化中层管理团队。”阿斌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晚风中很快散掉。他回了个“收到”,然后点开候选人库,开始筛选适合的管理人才。三太说的没错,恨比爱长,同情比恨软。那些看似牢不可破的客户关系,其实都系在人心的钢丝绳上,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这根绳上走得稳一点。回到公司时,办公楼的灯已经暗了大半。阿斌打开电脑,把今天处理的案子一一归档。阿杯的工位上还留着没喝完的奶茶,屏幕上是那个被拒的应届生发来的感谢消息,说已经拿到运营岗的offer。他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忽然觉得这日复一日的琐碎里,藏着比葬礼上的阳谋更复杂的学问。毕竟算计人心容易,可要在利益和情理之间找到平衡点,才是真的本事。打印机又开始吞吐纸张,新一天的招聘需求已经传了过来。阿斌直起身,给自己泡了杯新的咖啡,这一次,他加了两块方糖。凌晨三点,阿斌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甲方总监的消息:“明天上午九点,带五个候选人来见董事长。记住,要‘不一样’的。”他盯着“不一样”三个字看了半分钟,揉着太阳穴坐起身。这家做老字号糕点的企业要招市场总监,传统渠道萎缩得厉害,董事长急着转型年轻化市场。过去一周,阿斌筛了上百份简历,推荐的候选人不是履历光鲜但缺乏新意,就是想法大胆却镇不住场面。“斌哥,传统路子走不通了。”实习生阿杯抱着咖啡杯打哈欠,“客户要的不是五年经验、名校背景,是能让年轻人愿意为老字号买单的魔法。”阿斌翻着候选人资料,指尖在一份简历上停住。候选人叫老周,四十岁,前两年从互联网大厂离职,在胡同里开了家手作面包坊。履历表上最显眼的是:“曾用三个月时间,让濒临倒闭的社区面包坊成为网红打卡地。”“就他了。”阿斌把简历拍在桌上,“但不能这么去见董事长。”他打开空白文档,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我们要给老周立个人设——‘用互联网思维复活老手艺的叛逆匠人’。”阿杯凑近屏幕:“可他开的是面包坊,跟糕点没关系啊。”“没关系才好讲故事。”阿斌调出老周面包坊的照片,“你看他做的法棍,故意保留手工揉面的痕迹,还在包装上印上面包师的手写寄语。这不是跟老字号糕点的匠人精神不谋而合吗?”他开始重构老周的经历:“大厂十年,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