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诗妍推开洗手间门,迎面撞见珺弛正在调整腕表。他身后镜面反射出洗手台上一字排开的:
酒精棉片(已使用,折叠方式显示擦拭顺序为顺时针)
单片装漱口水(未拆封,生产批号与实验室常用的一致)
她三分钟前遗落的润唇膏(旋转至伸出1.2cm的安全位置)
\"你忘了这个。\"他拿起润唇膏,用无菌纸巾垫着递过来,\"上次你说薄荷过敏。\"
诗妍接过时注意到,他腕表停在utc+8时区——尽管此刻飞机正跨越东七区。这是珺弛式的体贴,为了让她随时能推算实验室的实时数据。表盘6点钟位置的磨损痕迹,与三年前学术会议上她不小心打翻咖啡的位置完全重合。
\"谢谢。\"她旋开润唇膏,膏体顶端有个微小平面——显然被人用手术刀片以45°角切除了可能致敏的薄荷结晶层。
19:30
飞机开始下降时,珺弛突然将平板倾斜30度。屏幕上显示着双流机场的实时气象图,诗妍一眼就认出他用红色标出的风切变区域——正是她博研究的低空湍流模型。
\"备降概率7.8%。\"他声音很轻,右手无名指在平板上敲出摩尔斯电码节奏,\"你上次说的雷达算法...\"
诗妍已经打开手机备忘录,两组数据通过加密蓝牙完成对接。传输进度条走到87%时,翊尧转头看见两人屏幕上跳动的相同波形图——珺弛的显示相位差分析,诗妍的则是傅里叶变换结果。
当起落架接触跑道的瞬间,珺弛左手无意识地抓住座椅扶手——这个恐飞者才有的小动作,只有诗妍注意到他指节发白的弧度。而她假装整理安全带,右手在阴影里轻轻压住了他袖口的褶皱,力道控制在0.5n以内,刚好能止住布料颤抖又不会留下折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