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力全开。
他说话语速极快,声音洪亮,各种华丽的辞藻和排比句层出不穷,仿佛不是在陈述案情,而是在发表一场竞选演说。
对面律师席上坐着一对父子,父亲是经验丰富的老律师,沉稳寡言,儿子则和林锐一样,是个刚出茅庐的实习律师。
两个年轻人很快就针尖对麦芒地杠上了。
“我反对!我方当事人拿走公司的电脑,是因为公司拖欠其工资,这属于一种自助行为,不具备非法占有的主观故意!”对面的小律师激动地站了起来。
林大状立刻反唇相讥:“反对无效!法庭不是你家的菜市场,可以讨价还价!《刑法》第二百七十条对侵占罪的构成要件规定得清清楚楚!你所谓的‘自助行为’,在法律上叫‘自说自话’!我提请法庭注意,对方律师正在混淆视听,企图以其浅薄的法律认知,挑战我国法律的严肃性!”
对面的小律师和林大状说着说着,情绪激动,竟学着网络短剧里的样子,首接从律师席后面走出来,大步流星地走向法庭中央,准备继续他口若悬河的表演。
眼看自己这边的林锐也按捺不住,身体前倾,一副跃跃欲试、准备冲出去“华山论剑”的架势,萧然终于出手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稳稳地按住了林锐的胳膊。
手上的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林锐浑身的激动劲儿,像是被这只手瞬间吸走了,他回头不解地看向萧然。
萧然只是微微摇头,眼神示意他坐下。
就在此时,审判席上,法官终于忍无可忍。
“咚!”法槌敲响。
法官揉着太阳穴,抬眼看向法庭中央那个慷慨激昂的小律师,眼神像一把冰冷的刀,精准地切除了所有废话。
“辩护人。”法官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耐烦的威严,“你闭嘴。回到你的座位上去。接下来,请说与本案有关的事。”
对面的小律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刚才还气势如虹,此刻像被扎破的气球,灰溜溜地回到了座位上。
他的父亲,那位老律师,全程低着头,似乎没眼看自己这个丢人的儿子。
后半场的庭审,被萧然完全接管。
他没有起身,甚至没有提高音量。他的发言简短、清晰、首击要害。
“审判长,关于被告人的主观故意,请注意证据卷第十五页,被告人与朋友的微信聊天记录,其明确表示‘公司快倒了,先捞一笔再说’,非法占有的意图非常明显。”
“关于本案的管辖权,我方己提交被告人的居住证复印件,其在ZC市的居住地己超过一年,符合刑事诉讼法关于居住地管辖的规定,对方律师提出的管辖权异议不成立。”
“关于量刑,考虑到被告人是初犯,且侵占财物价值刚刚超过立案标准,我方当事人愿意接受法庭调解,同意被告人在退还全部财物后,对其从轻处罚。”
言简意赅,字字珠玑。
他不是在表演,而是在高效地解决问题。他说话的对象,始终只有审判席上的法官。
最终,法庭当庭宣判,支持了原告的全部诉讼请求。
委托人很高兴,拉着林锐的手一个劲儿地夸他口才好,有气势,这律师费花得值。林锐被夸得有些飘飘然,不时用胜利者的眼神瞥一眼对面。
庭审结束后,走廊上。
萧然看见对面的老律师正在低声训斥自己的儿子,那年轻人耷拉着脑袋,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萧然停下脚步,等委托人走远后,才转身看向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林锐。
他表情严肃,声音平静地问:“你和对面的同行有仇吗?”
林锐一愣,连忙摇头:“没有啊,萧律,不认识。”
“那你今天在法庭上,是想把他驳倒,还是想把他踩死?”
林锐的脸涨红了,支吾着说:“我……我就是想为当事人争取最大利益,气势上不能输。”
“气势?”萧然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当事人开心了,可是法官不开心,你把同行也得罪了,你觉得值吗?”
林锐哑口无言。
“法官一天要审多少案子?你以为他有兴趣看你们俩在下面演戏吗?”萧然的语气不重,却字字敲在林锐心上,“你想说的那些,他比你清楚一万倍。法庭不是秀场,律师也不是演员。我们是解决问题的人,不是制造麻烦的人。”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像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同样锋芒毕露,渴望用一场场胜利来证明自己的自己。
“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