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律师,您的律师费,我这就给您!您看……”
陈安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是早就准备好的现金。
“按照合同约定,两万元。”
萧然平静地接过信封,没有当面点验,首接放入了公文包。
“应该的!应该的!这钱花得值!太值了!”
陈安平满脸笑容,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萧然请陈安平在法院附近的一家家常菜馆吃了顿便饭。
席间,陈安平谈兴甚浓,从儿子的婚事说到未来的新房,对生活充满了新的憧憬。
萧然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几句。
其实,在他看来,这个案子做得不算完美。
三十多万的赔偿,不多也不少,但肯定覆盖了陈安平的实际损失和部分精神损失。
如果再施加一些压力,或者诉讼策略更激进一些,或许能争取到更高的违约金。
但考虑到陈安平急于解决问题的心理和“王全地产”在本地的势力,这个结果己经是相对稳妥和高效的。
“够用就好。”萧然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不是神,不可能让每个客户都拿到超出预期的赔偿。
法律的天平,很多时候只是在努力维持一种平衡。
送走千恩万谢的陈安平,萧然独自走在解放路的人行道上。
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又被来往的行人切割得支离破碎。
他抬头看了看那块巨大的、不真实的蓝色天空,戴上了墨镜。
这世界,并非总是非黑即白。
就像这刺眼的阳光之下。
与此同时,位于城东CBD的“王全地产”总部大楼,顶层总经理办公室内,气氛却与窗外的晴朗格格不入。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大部分阳光,只留下一线光亮,照在红木办公桌后那张阴沉的脸上。
总经理张铨霸,一个五十出头、脑满肠肥的男人,正烦躁地将手中的雪茄按进烟灰缸。纯铜打造的烟灰缸里,己经堆满了雪茄的尸体。
“废物!一群废物!”张铨霸低吼着,声音因愤怒而有些沙哑。他面前站着的是公司的法务总监和那位刚从法庭回来的副总,两人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一个破精装修的案子,闹到法院,还输得这么彻底!三十多万赔偿,再加一套房子!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张铨霸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文件跳了起来。
法务总监嗫嚅道:“张总,那个姓萧的律师……确实有两下子,证据准备得太充分了。而且,苏旻法官那边……一向比较死板,不讲情面。”
“情面?”王国全冷笑一声,肥硕的脸颊抽动了几下,“在ZC市,除了踏马的死鬼老王,还有我张铨霸讲不通的情面?是你们没用到地方!”
他喘了几口粗气,眼神阴鸷地在两人脸上扫过:“赔钱就算了,调换房子……哼,那个姓陈的,不是想要精装修吗?老子就给他好好‘精装’一下!”
副总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张总,您的意思是……”
“意思?”张铨霸从雪茄盒里又抽出一根雪茄,剪开,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浓密的烟雾,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显得更加狰狞,“锦绣江南二期不是还有几套尾盘吗?挑一套位置最差的,采光最烂的给他!”
“然后,”他顿了顿,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装修材料,给我用最便宜的!那些个什么板材、涂料、胶水,专挑甲醛、苯超标的用!标多少,给我超十倍、二十倍地用!不是要精装修吗?老子让他住进去,不出三个月,全家都得去肿瘤医院报道!”
法务总监和副总闻言,都打了个寒噤。这种手段,实在太过阴损。
“张总……这……这要是被查出来……”副总有些迟疑。
“查?”张铨霸不屑地哼了一声,“谁去查?他一个普通老百姓,有那个本事请专业机构天天检测?就算发现了,打官司?拖他个一年半载,他耗得起吗?再说了,装修材料供应商那么多,到时候随便找个小厂子背锅,跟我们‘王全地产’有什么关系?”
他眯起眼睛,眼神像毒蛇一样冰冷:“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跟我张铨霸作对,没有好下场!那个姓陈的,还有那个姓萧的律师,都得给我记住!”
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雪茄燃烧时发出的轻微“滋滋”声和空调的低鸣。烟雾弥漫,将张铨霸那张扭曲的脸笼罩其中,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他挥了挥手:“去办吧。记住,做得干净点,别留下手尾。”
“可是…股东…”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