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王海东的失踪,恐怕不仅仅是“跑路”那么简单。
公安机关那边,如果仅仅以“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或者“合同诈骗”立案,面对这种人去楼空、主要证据可能己被转移的情况,侦破难度极大,很容易沦为一桩悬案。
李柳她们这些被坑害的“发起人”,想要通过民事诉讼追回损失,更是难上加难。
“王海东……”萧然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像是在品尝一道冷掉的菜肴。
他站起身,拍了拍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镜片后的目光,穿透这栋破败小楼的阴暗,仿佛看到了那个在幕后操纵一切,然后金蝉脱壳的男人。
法律的归法律,道义的归道义。而有些债,当两者都无法清偿时,便需要别的方法。
李柳说过,王海东的办公室金碧辉煌,项目启动仪式声势浩大,甚至请柬都发到了市教育局领导的案头。
一个能把场面铺这么大的人,真的会因为几千万的工程款和一点欠薪就狼狈跑路,连如此明显的财务报表都不处理干净?
这不合常理。
除非,他跑路的原因,比这些债务更严重。
或者,他根本不是最终的操盘手,只是一个推到前台的“白手套”。
他卷走的,可能不是公司的资产,而是某些见不得光的“收益”。
而那些被留下的“健康”财务报表,更像是一种刻意的掩饰,或者说,是留给某些人看的“清白证明”。
还是说…王海东没走!
他走出“博学优才”的大门,回头看了一眼这栋曾经承载着无数家长和学生希望,如今却沦为废墟的建筑。
回南天的湿气更加浓重,仿佛要将一切罪恶与不甘都包裹起来,慢慢发酵。
发动汽车,萧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同学,帮我查个人,王海东,‘博学优才’的老板……对,就是那个跑路的……我需要他所有的出入境记录,以及他近亲属在海外的资产情况……我知道规矩。”
挂断电话,他将车驶入雨雾迷蒙的街道。
那条暗红底银色蛇纹的领带,在仪表盘微弱的光线下,仿佛活了过来,蛇眼闪烁着幽光。
有些审判,不需要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