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一样,碎了。
第二天,我去仓库找淼哥。他看见我脸上的伤,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焱焱,她又打你了?”
我点点头,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淼哥把我拉到他的小床上坐下,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小药瓶,用棉签蘸了点药膏,轻轻地帮我擦脸上的伤口。药膏凉凉的,很舒服。
“淼哥,我不想待在这个家里了。”我哽咽着说。
淼哥擦药的手顿了一下,沉默了片刻。
“焱焱,”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你想……你想要妈妈吗?”
我愣住了。
想要妈妈吗?
别的同学都有妈妈。他们的妈妈会给他们做好吃的饭菜,会给他们买漂亮的衣服,会在他们生病的时候温柔地照顾他们。
可是我的妈妈……
我恨妈妈。我恨她打我,恨她骂我,恨她从来不关心我。
我摇了摇头。“我不想。我恨她。”
淼哥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我知道一个地方,我舅舅家。虽然远了点,条件也一般,但至少……至少不会有人打你。”
“真的吗?淼哥,我们可以去你舅舅家吗?”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嗯。”淼哥点点头,“我们一起去。以后,我来照顾你。”
我们把计划告诉了爸爸。爸爸听了,眼圈也红了。他蹲下身,抱着我和淼哥,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爸,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我说。
爸爸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傻孩子,爸走了,店怎么办?这个家……总要有人撑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皱巴巴的钱,塞到淼哥手里。“这是爸的私房钱,不多,就五十块。你们路上买点吃的。”
我知道,这五十块钱,是爸爸从妈妈的眼皮子底下,一点一点攒下来的。妈妈把店里赚的钱看得死死的,大部分都输在了麻将桌上。爸爸连拿包烟都要看她的脸色。
我和淼哥,带着这五十块钱,还有对未来的憧憬,偷偷离开了家,去了火车站。
我们以为,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可是,我们太天真了。
就在我们快要买到车票的时候,两个穿着制服的民警叔叔找到了我们。是妈妈报了警,说我们离家出走了。
民警叔叔把我们带回了那个我日夜想要逃离的家。
一进门,就看见妈妈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她看到我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满腔的怒火都爆发了出来。
这一次,她不仅打我,连爸爸也一起打。
她知道了淼哥的存在,知道了我们想要逃跑。她觉得是淼哥把我带坏了,是爸爸在背后纵容我们。
她把我们拖到仓库里,那个淼哥住了几个月,留下无数温暖回忆的小仓库。
“王平!我告诉你!我真的是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了!”妈妈指着爸爸的鼻子,尖声叫骂,“我辛辛苦苦养着这个孩子,操持着这个家,现在倒成了我的错了?!”
她又转向我,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了我:“你!一天到晚就想着玩!心思根本不知道放在学习上!现在都学会离家出走了是吧?!长本事了啊你!”
最后,她指着淼哥,骂得更难听:“然后你也是!哪里来的野种!小偷!拐卖犯!勾引我儿子离家出走!我告诉你,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她顺手抄起仓库角落里的一根木棍,就朝淼哥打去。
爸爸冲上去,挡在了淼哥面前。“你疯了?!孩子还小,你跟他们计较什么?!”
“我疯了?!我看是你疯了!王平!你这个废物!你看看人家老公!哪个像你这样窝囊?!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还帮着外人说话!”妈妈的唾沫星子喷了爸爸一脸。
爸爸的脸涨得通红,他大概也是被逼到了极点,生平第一次,他扬起手,狠狠地给了妈妈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小小的仓库里回荡。
所有人都愣住了。
妈妈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爸爸。几秒钟后,她像是彻底疯了,从旁边货架上拿起一把平时用来开纸箱的水果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王平!你敢打我?!你忘了你结婚的时候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吗?!你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动我一根手指头!你这个骗子!我不想活了!我死给你看!”她哭喊着,手里的刀越逼越近,雪亮的刀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
“妈!不要!”我吓坏了,扑上去想抢她手里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