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
琪琪的目光落在泰迪熊那双圆溜溜的玻璃眼睛上,警惕的神色稍稍松动了一些,但依旧没有开门让他进来的意思。
“妈妈……妈妈不在。”
“我知道,她在医院,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萧然说,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我可以进来坐坐吗?外面有点冷。”
琪琪犹豫了一下,小手依旧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她看了看萧然手中的玩具和水果,又抬头看了看萧然的脸。
这个叔叔看起来不像坏人,只是……有点奇怪。
她慢慢地将门拉开了一些。
萧然侧身挤了进去。房间里的气味比楼道里更加复杂,除了原有的霉味和药味,还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炭火熄灭后残留的焦糊气。
光线昏暗,窗户依旧蒙着厚厚的灰尘。
他将玩具和食品放在那张掉漆的茶几上。“这些都是给你的。”
琪琪的视线被那个巨大的泰迪熊吸引,小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符合她年龄的好奇。
她伸出瘦弱的小手,轻轻摸了摸泰迪熊柔软的绒毛。
“谢谢……叔叔。”
“不客气。”萧然在沙发那块唯一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那张沙发破了皮,露出里面发黄的海绵。
他环顾西周,房间的摆设依旧简陋,只是比他上次“拜访”时,多了一些属于孩子的、零散的物品,一本翻开的童话书,几支彩笔。
“琪琪,你一个人在家吗?”萧然问道。
女孩点点头,小声说:“阿姨……送我回来就走了,她说妈妈很快就会回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可的失落。
萧然看着她那双无力垂着的腿,沉默了片刻,然后状似随意地问道:“琪琪的腿……是怎么受伤的?”
他知道这个问题很突兀,但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解释他实验中那个“误差”的答案。
提到腿,琪琪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小手下意识地抓紧了盖在腿上的薄毯。
她低下头,声音更小了,带着压抑的哭腔:“是……是刘伟哥哥……”
萧然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猛地收缩了一下,尽管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
刘伟。那个死在芭蕾舞垫子下的少年。
那个“追风的鹰”。
“刘伟哥哥?”
萧然重复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引导性。
琪琪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她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他……他上次来我们家……妈妈不在……他……他欺负我……”
“欺负你?”萧然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个词,在孩子的语境里,模糊而暧昧。
女孩的眼圈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他把我按在床上……用……用他的东西……欺负我……好疼……好疼……”
她的小手紧紧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然后……然后我就不能走路了……医生说………”
萧然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投入滚沸的硫酸之中。
他那颗在无数次法律博弈与暗夜追凶中淬炼得坚硬无比的心,此刻,第一次感觉到了尖锐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痛楚。
不是生理上的,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源于灵魂的震颤。
刘伟,猥亵儿童。
这个信息,像一把淬了毒的钥匙,猛地捅开了他之前所有推论的盲点。
钱淑颜的动机,不再仅仅是基于“球球”聊天记录里那种暧昧引导下的“意外”,而是一场母亲对伤害自己女儿的禽兽,所进行的、最原始也最首接的复仇。
那个被掏空的垫子,那些看似无意的踩踏,在这一刻,都染上了完全不同的色彩。
萧然的目光落在琪琪苍白的小脸上,落在她那双因恐惧和痛苦而微微颤抖的睫毛上。
他买来的那些色彩鲜艳的玩具和甜食,此刻在他眼中,显得无比刺眼和荒谬。
他想起了钱淑颜在警局的镇定,想起了她被释放时眼底那一闪而逝的解脱。
原来,那不是因为她成功逃脱了法律的制裁,而是因为她替女儿,进行了一场法律无法给予的“审判”。
而他,萧然,差一点,就将这个刚刚从地狱边缘挣扎回来的母亲,亲手推下了另一个深渊。
他差一点就酿成一个无法挽回的、天大的错误。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