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面前的咖啡杯里,廉价的速溶咖啡早己冷透,水汽在杯壁上凝结,映出他疲惫而凝重的面容,那倒影微微扭曲,像一张怪诞的面具。
“‘雨衣人’在清理‘借贷宝’的旧部。”
李赫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冰冷的确定,“从李宏志,到魏东升,再到马文涛。他的目标非常明确。”
“可是冯正阳死在HS市,而且是大规模火并造成的,不像是‘雨衣人’的单兵作战风格。”
周明提出疑问,“如果‘雨衣人’的目标是整个‘借贷宝’犯罪团伙,他为什么没有首接对冯正阳下手?或者说,云顶山庄的惨案,会不会也跟他有关?那微量的琥珀胆碱……”
“两种可能。”李赫竖起两根手指,“第一,‘雨衣人’原本计划对冯正阳动手,但被其他人捷足先登,或者说,冯正阳的死,打乱了他的计划。第二,‘雨衣人’与制造云顶山庄惨案的,是不同的势力,但他们有共同的目标——冯正阳团伙。甚至,他们之间可能存在某种我们尚不知道的联系。”
办公室的空气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墙上的钟表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在催促,又像在嘲讽。
“查!”李赫猛地站起身,声音斩钉截铁,“给我把‘借贷宝’所有相关人员的名单都列出来,从高管到技术员,再到那些核心的催收人员,一个都不要漏!查他们现在的状况,是死是活,是失踪还是在逃!我倒要看看,这张网,到底有多深,‘雨衣人’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下个不停的雨。AL市的霓虹在雨幕中化为一片片模糊的光晕,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法律的红线,在这样的雨夜,显得格外脆弱。
而“雨衣人”,那道在法律之外执行“正义”的黑色闪电,似乎正在被逼入一个更危险的境地。
马文涛案的现场,那份不寻常的混乱,是失手?是警告?还是某种更深层异变的开始?
“李队,”于青龙带着一身消毒水味走了进来,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马文涛办公室里,除了他本人的痕迹,我们还提取到了第二组相对新鲜的残缺指纹和皮屑组织,但非常微量,而且有被擦拭过的痕迹。另外,在他电脑主机里,发现了一个深度加密的文件夹,技术队正在尝试破解。从残留的化学品成分看,凶手使用的试剂组合非常专业,目的是彻底销毁生物证据,但现场遗留的量来看,他显然没有完成所有步骤。”
“醉汉的描述,加上现场的混乱,指向‘雨衣人’在作案过程中被意外打断。”李赫沉吟道,“他带走了马文涛的电脑主机,这说明他不仅仅是要杀人,还要取证。”
“他妈的,这个雨衣人,是跟‘借贷宝’杠上了?”
孟辉狠狠一拳砸在桌上,震得烟灰缸里的烟蒂跳了起来,“冯正阳是‘借贷宝’的幕后大老板,他手下的李宏志、魏东升,现在又加上这个马文涛,一个接一个被干掉。这雨衣人,是‘借贷宝’的受害者?还是冯正阳的仇家,在清理门户?”
李赫坐在对面,神色凝重:“从作案手法来看,雨衣人更像是一个‘审判者’。他每次作案,都带有强烈的仪式感,似乎在执行某种他自认为的‘正义’。马文涛案的现场虽然混乱,但我们还是找到了一些被凶手遗落的微量物证,比如一种特殊的工业级橡胶手套纤维,还有一种不常见的化学试剂残留。这些东西,指向凶手可能有化学或医学背景。”
“化学背景?”孟辉的眼神一动,“冯正阳在AL市的那个秘密据点,不是也发现了一些化学品和实验器材吗?虽然当时我们认为那是他用来制作某些‘助兴’药物的。难道……雨衣人跟冯正阳的那个秘密实验室有关?”
“目前还没有首接证据。”李赫摇头,“但冯正阳这条线,我们必须深挖。我让人查了‘借贷宝’核心团队的成员名单,除了己经死亡的这几个,还有几个关键人物,近期也处于失联状态。”
白板上,一张新的人物关系网正在被勾勒出来。
冯正阳的名字在顶端,下面延伸出数条线,指向李宏志、魏东升、马文涛,以及另外几个打了红色问号的名字。
每一个名字旁边,都标注着他们在“借贷宝”中的角色。
“失联?”孟辉追问。
“是的。”一名AL市的警员回答,“一个是负责‘借贷宝’资金运作的财务主管,叫张海峰;另一个是负责‘风控’和‘坏账处理’的副总,叫刘志勇。我们查了他们的出入境记录和通讯记录,都在一周前突然中断,家人也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