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HS市的方向进发。
城市林立的高楼在晨雾中逐渐模糊、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苍茫山峦。
道路也随之变得愈发狭窄、崎岖,车窗外的景致从精心修剪的城市绿化带,渐渐过渡到一片片未经雕琢、透着原始野性的森林。
舒豪注意到,手机信号的格数,从起初的满格,随着大巴的深入,一格一格地减少。
最终,屏幕右上角那个代表着与外界联系的符号,彻底变成了一个冰冷的灰色叉号。
当他徒劳地尝试打开手机浏览器,却发现页面始终无法加载时,一种真实的、物理层面上的隔绝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正被带离现代文明的庇护,驶向一个信号无法触及的、名副其实的孤岛。
他刚想掏裤袋就被石磊按住。
大巴在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上颠簸摇晃了足足五六个小时,其间甚至有几次因为道路过于湿滑难行而险些打滑。
当车内大部分游客都己因晕车而面色苍白、恹恹欲睡时,车辆终于在一处相对平缓的半山腰停了下来。目的地——云顶山庄,到了。
它果然如食品公司代表所言,坐落在半山腰,被苍翠而茂密的原始森林严密环抱。
从远处看,风景确实堪称优美,几栋仿古的木石结构建筑错落有致,飞檐斗拱,颇有几分古朴雅致的韵味。
然而,在舒豪眼中,这片看似宁静的建筑群,却更像一座蛰伏在深山中的古老堡垒,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森与不祥。
山庄的经理,是一个笑容可掬、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姓王,名培德。
他热情洋溢地接待了旅游团一行,并亲自引导众人参观山庄的各项设施。在介绍山庄历史与周边环境时,王经理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本地人特有的、对大山既敬畏又熟稔的复杂情感。
他轻描淡写地提到了一些在当地流传己久的、关于这片深山老林的古怪传说。
“我们这片山啊,祖祖辈辈都传下来一句话,叫‘山有山灵,水有水魂’。老一辈的人都说,这深山里头,是有‘东西’的,不喜欢生人打扰太久,尤其忌讳喧哗和不敬。”
王经理搓着手,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神秘,“以前,光绪年间,朝廷派过一队人马进山勘探矿脉,结果进去十几个人,只有一个疯疯癫癫地跑了出来,说是遇到了‘山鬼抬轿’,其他人都在山里化成了白骨。民国那会儿,也有不少不知天高厚的外地人来探险寻宝,结果不是迷了路,就是遇到些科学解释不清的怪事,有的甚至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这茫茫林海里。当然了,”
他话锋一转,笑容又恢复了职业化的热忱,“那都是老黄历了,以讹传讹,当不得真。现在咱们山庄设施齐全,安保到位,绝对安全,大家尽管放宽心游玩!”
这些模糊不清、亦真亦幻的说法,在其他游客听来,或许只是些增添旅途趣味的乡野奇谈。
但在舒豪耳中,却如同某种不祥的谶语,与他内心深处那份日益滋长的恐惧完美契合。
他总觉得,王经理那看似和善的笑容背后,隐藏着某种他无法洞悉的秘密,那笑容仿佛一张面具,掩盖着对这片大山更深层次的认知与畏惧。
接下来是分配房间。王经理按照事先准备好的名单,开始逐一分发房卡。
轮到舒豪时,冯正阳却“体贴”地抢先一步走到王经理面前,压低声音与他交谈了几句,期间还隐晦地递过去一个厚实的信封。
王经理脸上的笑容愈发恭谦,连连点头。
结果,舒豪的房间被“特别”安排在了二楼走廊的最尽头,一个采光不佳、相对偏僻的角落。
而冯正阳、钱明辉、石磊和吴凯的房间,则如同精心计算过一般,有意无意地分布在舒豪房间的西周,以及通往餐厅、大堂等公共区域的必经之路上,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却又无懈可击的合围之势。
舒豪接过那张冰冷的房卡208,手指在微微颤抖。
他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一股混合着木头和潮湿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房间内的设施堪称豪华——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柔软宽大的席梦思床,以及一套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但在他眼中,这一切都带着浓重的不祥意味。
这不像是一个供人休憩的度假客房,更像是一个为他量身打造的、精心布置的陷阱。
他走到窗边,费力地拉开那沉重的窗帘。
窗外,是陡峭嶙峋的山壁,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苔藓,再往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