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胸中翻涌的情绪还未平复,却见格玛抱着捆干草怯生生走来。
晨光为她的藏袍镀上金边,发间松石在微风中轻晃,那双盛满忐忑的眸子让他心弦一颤。
“秦大哥……”格玛将草料放进马槽,指尖无意识绞着腰间的银链,“昨晚的事,你会不会觉得我……”
“格玛。”秦墨打断她的话,伸手轻轻抚过她泛红的脸颊,“等这次出了西藏,跟我回北京吧。”
少女猛地抬头,睫毛上还凝着细碎的晨露:“可是……可是阿哥说北京很远,说我去了会不习惯。”
“有我在。”秦墨握住她因常年劳作而粗糙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老茧传来,
“我会教你用自来水,带你去看故宫的红墙,吃王府井的糖葫芦。”
他忽然想起什么,苦笑一声,“不过得先处理好雪梨杨的事,她恐怕要找我‘好好算账’。”
格玛“噗嗤”笑出声,又很快敛了笑意,低头轻声道:“我知道杨姐姐对你很重要……我不贪心的,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就好。”
远处传来初一整理行囊的响动,秦墨抬眼望去,正撞见那汉子投来的目光——带着兄长的不舍,更有审视的锐利。
他握紧格玛的手,朗声道:“初一,我打算带格玛走!往后她若受半点委屈,你拿我是问!”
初一擦拭着藏刀的动作顿了顿,沉默良久才走到两人面前。
他摘下腰间的护身符,郑重地挂在格玛颈间:“记住,你是草原的女儿,膝盖只跪神山,脊梁永远挺首。”
他转头看向秦墨,喉结滚动两下,“秦先生,草原的雄鹰若折断了翅膀,就算飞到天边,我也会追着要个说法。”
格玛突然扑进兄长怀里,藏袍的流苏扫过初一腰间的猎刀:“哥,你和嫂子还有小拉姆要好好的……”
她哽咽着,“等明年雪莲花再开,我就带着秦大哥回来看你们。”
秦墨望着相拥的兄妹,不由安慰道:“格玛,你放心吧,要是想你哥嫂了,我们就回来看他们!”
格玛点点头,退出了初一的怀抱,蹦蹦跳跳的去收拾行囊。
日头爬至中天时,明叔叼着根香烟晃悠过来,烟圈在他的脸上袅袅散开。
他眯着眼打量秦墨,嘴角挂着老狐狸般的笑:“秦先生,咱们爷儿俩可得说道说道。”
秦墨正往行囊里塞干粮,闻言首起腰:“明叔,你说罢!”
明叔的眼珠狡黠一转,“我家阿香昨儿从您帐篷出来时,脸色比雪山的雪还白!您是有大本事的人,可也不能让黄花闺女受了委屈不是?”
他突然压低声音,“您救过阿香的命,她心里头早就装下您了。我这当爹的,总不能看着闺女没个名分。”
秦墨揉了揉眉心,瞥见躲在远处的阿香正攥着珊瑚手串发呆,腕间的红绳被她绞得发皱。
“明叔,我自然会给阿香一个交代。”他沉声道,“我会带着她和格玛一起跟我去北京! ”
明叔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香烟差点从嘴里掉落,慌忙用手接住,猛吸一口!
他那喷出的烟雾都带着兴奋的颤意:“好!好!秦先生果然痛快!”
他搓着布满老茧的手,笑得满脸褶子都挤到了一块儿,“我就知道跟着您准没错!阿香这丫头从小就命苦,跟着我在道上颠沛流离,如今可算能有个安稳的去处了。”
话音刚落,他又道:“不过丑说前头,阿香这丫头性子软,您往后可多担待。”
远处传来胖子憋笑的声音,老胡则佯装整理行李,偷偷往这边张望。
秦墨看着明叔锃亮的脑门,其实这老头子还是有点疼阿香的,只是老是喜欢拉着她下墓的行为让他不喜!
“明叔,您放心。”秦墨拍了拍他的肩膀,“阿香的事,我记在心里。只是杨参谋长那边......”
“嗨!”明叔眼睛一亮,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不瞒您说,我瞧着杨参谋长刀子嘴豆腐心,昨儿胖子给她送羊腿,她不也吃了?女人嘛,气消了就好说!”
他嘿嘿一笑,“秦先生这么大的本事,还摆不平几个女人?”
话音未落,雪梨杨抱着装备从帐中走出,金刚伞的金属扣撞出清脆声响。
明叔立刻闭了嘴,缩着脖子溜到一旁,临走前还不忘冲秦墨挤眉弄眼:“秦先生,我可就把阿香交给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