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说不出话。后一家机构的负责人连会议室都没让进,隔着前台直摆手:‘’生态开发?这种小项目我们实在腾不出人手。+p?i?n_g+f,a¢n¢b_o~o.k!.~c_o^m,‘’郝钢把矿泉水瓶捏的嘎吱作响,‘’杨主任,咱俩去我大哥那看看吧。‘’
摩托车在老旧小区坑洼的水泥路上颠簸着,扬起阵阵白灰。拐过三四个弯儿,终于在一栋爬满爬山虎的居民楼前停下,杨贵扯了扯被汗水粘在后背的衬衫,跟着郝刚爬上三楼。
防盗门应声而开,郝帅手里还攥着半截黄瓜,看见弟弟先是一愣,目光又落到杨贵身上。‘’二弟,这大热天的,你咋来了?‘’郝刚笑着说:‘’大哥,这么长时间没见了!路过市里,带东山村的杨主任来串串门。‘’
屋里飘着没散的油烟味,郝帅慌忙把茶几上的报纸叠好,又从冰箱里翻出几瓶冰镇汽水。‘’快坐快坐!‘’他一边往两人手里塞易拉罐,一边从抽屉里摸出烟盒。塑料包装撕开的脆响,在闷热的午后格外清晰。郝帅搓着手爽朗笑道,‘’先喝瓶汽水,解解暑,一会儿咱们去楼下大排档整两扎啤酒,边喝边唠。
夏日的霓虹灯在大排档的啤酒杯上流转,郝帅将冒着冷雾的酒杯推向桌对面,目光在杨贵和郝刚脸上打转,‘’你们哥俩火急火燎从村里赶来,怕是揣着要紧事吧?‘’
杨贵欲言又止,只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目光偏向身旁的郝刚。郝刚挺直脊背,玻璃杯重重刻在油腻的木桌上,‘’大哥,我们这次进城,是想招商引资开发清风山!‘’
‘’清风山?‘’郝帅的啤酒杯当啷撞在杯沿上,溅起的泡沫顺着指缝滑落,‘’那荒山野岭能开发什么?‘’
杨贵抹了抹额角的汗珠,机器里带着几分羡慕与焦灼:‘’现在整个镇都在传李阳的事,他把旮旯村变成了旅游休闲度假采摘村,搞土地入股合作社,盖起了十几栋居民楼,隔壁的王家庄,赵家湾的老少爷们都跟着住进了宽敞明亮的居民楼,就剩咱们两个村还守着土坯房。‘’他突然攥紧拳头砸在桌上,‘’哥,我们不能再这样干耗下去了!我们要把青峰山开发成田园综合体。可眼下我们缺的就是资金!‘’
‘’又是李阳!‘’郝帅重重把玻璃杯放在桌面上,自从去年去李阳那采购黏玉米,他没捞到分毫好处,全家还靠着微薄工资艰难度日。儿子明年就要踏入大学校门,学费、生活费又是一笔庞大的花销。他点燃了一根烟,望着袅袅腾起的烟雾,眼底浮起算计的阴翳:‘’听说开发青风山是烧钱的大项目?‘’
杨贵抿了一口啤酒,‘’大哥,我实话跟你说,几个大客户都嫌开发资金大,回报周期长。
郝帅指尖叩着玻璃杯,听了杨贵的话,嘴角渐渐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杯壁凝着的水珠顺着他指缝滑落,在桌布上洇出深色水痕。‘’可不是么,‘’他故意拖长尾音,目光望着窗外远处清风山的方向,‘’这么大的项目,没个三年五载根本啃不下来。‘’
杨贵立刻挺直腰板,酒杯都忘了端,只忙不迭的点头:‘’大哥看的透彻。‘’郝帅利落地站起身,琥珀色的啤酒沫在瓶口翻涌,先给杨贵斟满,又将冰凉的瓶身转向郝刚,动作熟练的像在超市货架上码货。
‘’兄弟,‘’郝帅压低声音,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你要是信得过我,这摊子就交给我来盘活。在这地界混了二十年,黑白两道多少能说上话。‘’他摸出手机划开通讯录,屏幕冷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明天我就去找张老板,他超市流水几个亿,说不定正愁没处下崽呢。‘’
杨贵马上站起来,端起的酒杯几乎泼出酒来:‘’那就全仰仗大哥了!‘’玻璃杯相碰时,他瞥见郝帅袖口露出的褪色线头,与对方腕间的金表形成刺眼的对比,心中暗喜这场豪赌算压对了人。
酒气混着烧烤的焦香在夏夜里蒸腾,郝帅斜倚在塑料椅上,肥厚的手掌拍着啤酒肚:‘’好不容易来趟市里,怎么也得住两天?明天带你俩去古玩城开开眼。‘’
杨贵抹了抹嘴角的油渍,黑黢黢的指甲缝里还嵌着羊肉碎屑。他摇摇晃晃起身,摩托车钥匙在指尖转的哗哗响:‘’不了大哥!我们哥俩回去等你消息。‘’说完,他仰头指向天穹,银盘似的月亮悬在梧桐树梢,树影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鬼面,‘’您瞧着月光能亮堂的能照出十里地,回去连车灯都省了!‘’
郝刚默不作声跨上后座,发动时排气管喷出的热浪裹着酒气扑面而来。郝帅抬手挡在额前,‘’在家等我的好消息!‘’他眯起眼睛,望着摩托车尾灯在巷口拐了个弯,轰鸣声渐渐消失在霓虹深处。晚风卷起地上的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