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
当夕阳把车的影子拉得老长,后备箱已经堆满了育婴用品。婴儿浴盆, 恒温壶,还有王秀梅这些日子一针一线缝的虎头鞋,‘’等宝宝出生后,我们再带着他们重走这条路。‘’李阳伸手握住妻子的手,朝阳的灯火在前方闪烁,像在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到家了,富贵,富有,富余小哥仨都跑出来接李阳和王秀梅。
‘’妈妈,怎么买这么小的浴盆?‘’
富余拿着小浴盆,望着王秀梅,眼里满是疑惑。
‘’富余,妈妈要生宝宝了,你喜欢弟弟妹妹不?‘’
李阳看王秀梅被富余问得无言以对,怔怔地站在那里。于是就走过去,满是关爱地抚摸着富余的脑袋。
富余歪着头想了想,眼睛亮晶晶地说:“喜欢!我要当哥哥,保护弟弟妹妹!”富贵和富有也在一旁附和着,嚷着要一起照顾小宝宝。王秀梅听了,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心里的担忧也消散了不少。
!一家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屋。
‘’阳子,秀梅,你俩回来了,你俩这一趟咋走了一个多月,吃饭没,我给你俩做饭去。‘’
何花看见李阳夫妻俩回来了,又免不了一阵唠叨。
‘’妈,我和李阳吃完饭了。你这么大的年纪就别忙乎了。‘’
王秀梅对婆婆何花的语气充满了爱。
‘’阳子,你大伯最近老咳嗽,痰里还带血呢!‘’
何花看着李阳,眼里带着一丝忧伤。
李阳和王秀梅走进李成山的房间,只见大伯李成山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咳嗽声不断。“大伯,您感觉咋样了?”李阳关切地问道。李成山虚弱地摆了摆手,“老毛病了,没事。”王秀梅皱了皱眉头,“爸,您这可不能大意,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李阳也在一旁劝着,“是啊,大伯,现在医疗条件好,咱去检查检查,心里也踏实。”李成山犹豫了一下,“去医院得花不少钱呢。”李阳说道:大伯,现在咱还缺钱。明天早上咱去市里医院看看。‘’李成山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那明天咱就去医院看看。‘’
‘’阳子,阳子,不好了,你大伯咳嗽的厉害了!‘’
李阳和王秀梅在在睡梦中被喊醒,两人急忙穿上衣服去了大伯李成山的房间。只见李成山坐在炕上,咳嗽一声接一声,表情十分痛苦。夫妻俩把李成山小心翼翼地扶到了车上。
凌晨四点的街道还沉浸在墨色中,李阳开的车在公路上急驰。仪表盘幽蓝的光映着他紧绷的脸。后视镜里,王秀梅半跪在后排,小心翼翼地托着李成山佝偻的背。李成山剧烈的咳嗽震得车厢发颤,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两人的心上。止咳糖浆的甜腻混着浓重的药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发酵成令人窒息的压抑。
‘’慢点开‘’,李成山虚弱地拍了拍侄子座椅靠背。却让李阳握方向盘的手更紧了。雨刮器机械地来回摆动。雨越下越大。
急诊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王秀梅攥着挂号单在人群里穿梭,李阳半蹲着给李伯系好外套钮扣,发现老人腕骨嶙峋,皮肤松驰得像风干的树皮。‘’大伯,‘’咱们做最好的治疗,‘’他声音发涩,伸手接过护士递来的轮椅。触到金属扶手感到凉意时,突然想起大伯用这双手把他举过头顶摘槐花。
ct室门合上时,王秀梅再也绷不住了,她坐在消防栓旁,用手捂着嘴压抑地抽泣。肩膀剧烈地起伏着。李阳环住妻子的肩膀,此刻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走廊的尽头传来了推车轱辘的声响, 他们同时抬头,目光穿过人群,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检查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