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在阳光下泛着些许白光。
“快看,我们快到京城了。”谢嘉泽望着地平线上隐约的城楼轮廓,声音沙哑,“越靠近权力中心,他们的眼线越多。”
扶凌萱咬开最后半块干硬的面饼:“剩下的钱还够买些粗布。”
她目光扫过谢嘉泽染血的衣襟,“但你的伤口必须找大夫处理,否则撑不到进城。”
两人趁着黄昏潜入附近城镇,在布庄买了深色粗布和束发的布条。
谢嘉泽站在巷口放风,看着扶凌萱将长发紧紧盘起,换上短打装束。
铜镜里的女孩褪去了柔弱,剑眉星目间倒真有几分小厮的英气。
“像那么回事。”他扯了扯嘴角。
牲畜市场里弥漫着刺鼻的气味,谢嘉泽看中了一辆老旧的牛车。
拉车的黄牛耷拉着脑袋,皮毛暗淡无光,怎么看都是将被淘汰的老畜。
“这牛走得慢,还总犯懒。”商贩叼着旱烟,漫不经心地敲着车辕,“车加牛,三两银子。”
扶凌萱正要还价,谢嘉泽按住她的手,掏出怀中仅有的碎银:“成交。”
出了市场,他才低声解释:“越不起眼的东西越安全。这牛车走得慢,反而不容易引人怀疑我们赶时间。”
接下来的路程,扶凌萱扮作赶车小厮,谢嘉泽则裹着斗笠坐在车厢里。
他们专挑偏僻小路走,白天在林间休息,入夜后才赶路。
每到驿站换草料时,扶凌萱就用老大夫教的法子,将草药混进牛料里,既给黄牛补体力,也能掩盖车厢里残留的血腥味。
第七日清晨,京城的城墙终于近在眼前。
牛车停在城郊破庙前,谢嘉泽掀开帘子跳下车,动作比前几日利落许多。
扶凌萱望着他逐渐恢复血色的脸,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进了城,找城西的悦来客栈。”谢嘉泽从怀里掏出半张泛黄的纸条,“这是父亲留下的暗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