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深吸一口气,猛地跺脚。
他脚下的符文突然炸开刺目白光,所有黑影被强光逼得向后退去。
趁此机会,他拽着吴悦往东边狂奔,风衣下摆被黑影撕出几道口子,却始终没让那些利爪碰到吴悦半分。
吴悦在奔跑中回头,看见西边的地面上,自己的血正随着脚步画出歪歪扭扭的圈,每滴血液落下时都会腾起一缕黑烟,那是黑影被灼烧的痕迹。
"到了!"顾尘突然停步。
在他们前方十米处,一块青灰色石碑从地缝中缓缓升起,碑身爬满锈红的符号,每个符号都在微微颤动,像有生命。
顾尘认得这种文字,那是古滇国的祭祀文,他在滇南苗寨的古籍里见过——上面记载着用活人生魂喂养邪灵的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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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源头。"他的声音发紧,右手不受控制地摸向石碑。
指尖即将触到碑面的瞬间,一股沛然巨力突然撞在他胸口。
他像片落叶般被掀飞,后背重重撞在身后的岩石上,备用眼镜应声碎裂,右眼顿时一片模糊。
"顾尘!"吴悦的尖叫混着枪声炸响。
她对着黑影密集的方向连开三枪,子弹却像泥牛入海,连个火星都没溅起。
她转身冲向顾尘,却被一道无形屏障拦住,手掌按在屏障上的瞬间,皮肤立刻泛起红肿的疹子。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
低沉的声音从石碑后传来。
顾尘擦掉右眼的血,勉强看清那道身影——审判者不再是模糊的轮廓,他穿着绣金的黑西装,面容与顾尘有七分相似,连左眼下方的泪痣都如出一辙。
他的指尖缠绕着黑影,正慢条斯理地抚摸石碑上的符号,"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吴悦的匕首"当啷"掉在地上。
她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她蹲在巷口等妈妈,看见穿黑西装的男人抱着个襁褓匆匆走过——那男人的侧脸,和此刻的审判者重叠在了一起。
顾尘撑着岩壁站起。
他的镜片碎片扎进脸颊,血顺着下巴滴在地上,却笑得很轻。
他摸出最后一张符纸,用带血的指尖在上面画了半道符,"吴警官。"他转头看向她,右眼的血痕像朵绽放的花,"记得我们说过什么吗?"
吴悦的呼吸突然变得很轻。
她弯腰捡起匕首,掌心的血滴在刀刃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放弃。"
审判者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身后的石碑突然发出刺耳鸣叫,那些黑影像被烫到般疯狂后退。
顾尘的符纸在掌心燃起幽蓝火焰,他对着吴悦的方向抛出符纸,火焰在空中炸成星芒,将两人之间的屏障烧出个缺口。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血珠顺着指缝滴在岩面上,"这次换我掩护你。"
吴悦的指尖触到他掌心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颤。
石碑上的符号突然全部熄灭,审判者的身影变得透明,像要被某种力量抽离。
他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被阴狠取代:"你们会后悔的。"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彻底消失。
黑暗如同退潮的海水,眨眼间退得干干净净。
珍珠白的光重新漫射下来,那些黑影、光斑、石碑都不见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顾尘的符纸灰烬飘落在地。
他摸出第二副备用眼镜戴上,镜片后的右眼还在渗血,却比任何时候都亮。
吴悦的匕首上还沾着血,她低头看向两人交握的手,发现他掌心有道新添的伤口——是刚才被镜片碎片划的。
"刚才...你看到审判者的脸了吗?"她轻声问。
顾尘没有回答。
他望着两人在地面清晰的影子,突然想起审判者消失前那丝慌乱。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吴悦手背上的疤痕,那是三年前为了救他被刀砍的。"他怕了。"顾尘说,声音里带着某种笃定,"因为我们找到了他真正的弱点。"
吴悦抬头看他。
风掀起他的风衣下摆,露出内侧绣的"同生"二字——那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阳光透过他破碎的镜片,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暗潮。
远处,又传来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