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像被揉碎的墨汁,将顾尘的五感层层包裹。¨x^i¢a!o~s^h\u/o_c-h+i·..c\o\m^
他能清晰触到吴悦掌心的温度——那是唯一真实的锚点,除此之外,脚下没有实地的支撑感,仿佛站在倒悬的深渊边缘。
头顶却有细碎的光在漂浮,像被风吹散的星子,每一粒都刻着扭曲的纹路,像某种被撕碎的契约。
"这地方......"吴悦的声音发颤,尾音被黑暗吞掉半截。
她的警徽在领口轻晃,本该冰凉的金属此刻却泛着温热,像在提醒她某种被遗忘的使命。
顾尘的指节抵在眉心。
作为私家侦探,他见过太多超自然现象,但这种连方位感都被抽走的空间还是头一次。
他注意到神秘人始终垂着的右手——袖口处有金线暗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像某种仪式用的法衣。"这是'契约之地'。"神秘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金属刮擦般的沙哑,"现实与灵异的夹缝,规则比刀锋还薄。"
话音未落,一粒符文碎片从上方坠落。
吴悦本能地伸手接住,指尖刚触到那团微光,碎片便如活物般钻进她掌心。
灼烧感顺着血管窜上来,她咬着牙没喊出声,却听见耳畔响起气泡破裂的轻响:"第一个考验已启动。·3!3^y!u′e.d·u′.~c~o,m/"
顾尘的瞳孔骤缩。
他见过太多类似的灵异陷阱,知道这种"考验"往往比直接的危险更致命。
果然,神秘人补了一句:"它会扒开你最不愿面对的伤口,用恐惧当绳子,把你捆在过去里。"
黑暗开始翻涌。
顾尘眼前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是暴雨倾盆的夜。
他看见十七岁的自己蹲在巷口,怀里抱着浑身是血的林野。
少年的校服被雨水泡得透湿,胸口的刀伤还在往外冒血,却还在笑:"尘哥,我就说那栋老楼有问题......你非说要查清楚......"
"闭嘴!"顾尘低吼。
当年他坚持要调查失踪案,硬拉着发小林野夜探废弃工厂,结果撞上偷运赃物的团伙。
林野替他挡了一刀,最后在他怀里断气。
这画面他在梦里演过千百遍,此刻却比任何梦境都清晰——林野脸上的血混着雨水,滴在顾尘手背,温度还带着余温。
"都是假的。"他咬着后槽牙,指甲掐进掌心。
金印在胸口发烫,那是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说能镇邪祟。,飕¨搜*小-税?徃_ .罪¢歆.漳-截-庚?芯~快+
此刻暖意顺着血脉往上涌,他突然想起师父说过的话:"最怕的不是鬼,是人心的执念。"
顾尘猛地冲向前。
幻象里的林野还在重复着遗言,他挥拳砸向那张熟悉的脸——拳头穿过虚影的瞬间,黑暗里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林野的身影开始扭曲,像被揉皱的照片,最后"噗"地散成一片光点。
吴悦的情况更棘手。
她的幻象是火场。
红色的火舌舔着客厅的窗帘,母亲被浓烟呛得直咳嗽,却还在往她怀里塞书包:"悦悦快逃,妈妈马上来!"可吴悦知道,那是六年前的真相——那天她坚持要回学校拿落下的警徽设计稿,把钥匙落在家里。
母亲为了给她送钥匙,被困在突发的火灾里。
"妈!"吴悦想冲过去,脚却像灌了铅。
火苗突然窜高,母亲的身影被火舌吞没,只余一声模糊的"悦悦"。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后背抵上无形的墙。
这时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是警校宣誓那天,在国旗下喊出的"我志愿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
"我不会再退缩!"吴悦攥紧拳头。
掌心的符文碎片突然发烫,她想起上次出任务时,那个被她救下的小女孩说"警察姐姐像光"。
火舌瞬间矮了半截,母亲的身影从烟雾里走出来,朝她笑:"我们悦悦,早就学会自己走夜路了。"
幻象消散的刹那,吴悦膝盖一软,被顾尘及时扶住。
两人转头看向神秘人,却倒抽一口冷气——他的周围浮着七八个穿墨绿长袍的人,手里举着青铜灯盏,灯油泼在地上,烧出诡异的紫焰。
为首者举起一把刻满咒文的匕首,刺向神秘人心脏。
"他们是谁?"顾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