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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染血的手指突然抚上吴悦警号铭牌,"就像这个,真正的锚点从来都是..."
整栋公寓楼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
吴悦转头看向窗外,三楼某个阳台上,陈阿姨正颤抖着扯掉缠在脖颈上的菌丝,那些黑色物质接触正常空气后立即化为飞灰。
但她的笑意尚未抵达眼底就凝固了——顾尘掌心的金属片突然发出蜂鸣,地面阴影里残存的菌丝正朝着某个方向流动,如同被无形磁铁吸引的铁屑。
远在十二公里外的市立医院停尸间,某个冷冻柜的指示灯由绿转红。
月光重新变得清冷时,顾尘的耳膜还在嗡嗡作响。
吴悦外套上的焦糊味混合着地下室残留的腐臭,让他想起解剖课上的福尔马林溶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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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姨的哭声从三楼阳台跌落,在水泥地上碎成晶莹的盐粒。
"顾先生!"穿碎花睡衣的老妇人踉跄着扑来,脖颈残留的菌丝灰烬像串褪色的珍珠项链。
她布满老人斑的手抓住顾尘渗血的衣袖,浑浊瞳孔里倒映着月光,"我听见囡囡在喊妈妈,真的听见了......"
吴悦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老妇人颤抖的手指。
她的警号铭牌在方才的缠斗中歪斜了,青铜鼎爆裂时飞溅的碎片在左颊划出血线。
顾尘注意到她换弹夹时小指在微微抽搐——那是被灵体抓住手腕的后遗症。
整栋公寓突然活了。
防盗门开启的吱呀声此起彼伏,像群苏醒的金属甲虫。
204室独居的盲人按摩师扶着墙根摸索下楼,指尖沾着的菌丝灰在墙面拖出蜿蜒银线;502室考研学生举着破碎的台灯,钨丝在月光下泛着橙红余温。
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交叠成黑色珊瑚,被夜风一吹就簌簌发抖。
"当心!"吴悦突然拽着顾尘后退。
三楼阳台的水泥护栏轰然坠落,砸在两人方才站立的位置。
陈阿姨的尖叫卡在扬尘里,而顾尘分明看见裂缝中窜出半透明的菌丝,像群受惊的银鱼没入阴影。
掌声在此时响起。
张教授踩着满地碎玻璃走来,驼色风衣下摆沾着某种荧光粉末。
他鼓掌的节奏很特别,三长两短,如同某种密码。"精彩绝伦的量子纠缠阻断。"他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顾尘掌心的金属片,"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锚点要设计成可拆卸式?"
吴悦的配枪已经抬起。
顾尘按住她手腕时,感觉到她脉搏跳得比被困在阵法里时还要快。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红蓝灯光刺破夜色,在张教授脸上投下诡谲的斑纹。
"顾先生!
吴警官!"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穿着医院条纹服的刘医生挤到前排,他的白大褂沾着褐色污渍,胸口名牌布满蛛网裂痕,"我女儿...我女儿的眼睛变回来了!"这个总是冷静到冷漠的男人此刻涕泪横流,手术刀般稳定的手指正疯狂点击手机相册。
顾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照片里的小女孩左眼还残留着菌丝寄生的灰翳,这不该是锚点解除后的状态。
他想摸出衣袋里的放大镜,却发现手指正被某种力量牵引——金属片上的微雕照片在月光下翻转,张教授年轻时的瞳孔位置有个针尖大小的六边形孔洞。
欢呼声浪中,吴悦的额头轻轻抵住他肩膀。
女警发丝间的火药味裹着淡淡茉莉香,让他想起警局证物室里那些浸泡在液体中的证物。"你心跳很快。"她的呼吸扫过他锁骨处的抓痕,"需要叫救护车吗?"
顾尘的喉结动了动。
月光在金属片边缘折射出奇异光斑,那些流向医院的菌丝残渣正在地面编织肉眼难辨的纹路。
他突然按住吴悦的后颈,在欢呼声最鼎沸的时刻贴近她耳畔:"别回头,两点钟方向花坛。"
吴悦的肌肉瞬间绷紧。
借着整理衣领的动作,她瞥见枯萎的冬青丛下,几缕菌丝正从地砖缝隙探出头颅。
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些新生菌丝表面覆盖着类似角膜组织的透明薄膜,在月光下泛着湿润的光。
掌声突然变得稀疏。
顾尘抬眼时,正对上张教授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个本该在二十年前就消失的男人竖起三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