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残烛般微弱:"玫瑰王...正在用我们的记忆...重构形体..."白玫瑰在她影子里摇曳绽放,花瓣中青珺和寒霜的面容如同被水浸泡的墨迹,渐渐晕开、模糊。焰月感到一阵锥心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那些玫瑰正在吞噬他们的存在。
《仙境编年史》在她膝上哗啦啦自动翻页,羊皮纸上的文字如蚁群蠕动重组:"祭坛倒置,记忆即基石。守护者之血为钥,白玫瑰为引。"
远处,紫色山脉扭曲成的玫瑰庄园轮廓正渗出猩红光晕,像伤口结痂前的最后一滴血。焰月突然意识到,那并非幻象——整片土地都在玫瑰王的记忆重构下发生着本质改变。
"我必须赶在庄园完全成形前进去。"焰月咬破手指,将血珠滴在书页上。?z¨x?s^w\8_./c_o.m-血液瞬间被吸收,浮现出一幅三维地图:无数回廊与房间像被孩童胡乱拼凑的积木,违反着所有建筑法则。
冰晶项链突然发出刺骨寒意,指引向庄园西侧一处不断移动的光点。焰月刚迈步,影子里的白玫瑰突然疯长,藤蔓缠绕住她的脚踝。她抽出腰间的银匕首——明璃消散前塞给她的——划破手腕,将血洒在玫瑰根茎上。
"以守护者之血,命尔退散!"
玫瑰发出近乎呜咽的嘶响,缩回影中。焰月喘息着扯下披肩裹住伤口,向扭曲的庄园奔去。随着距离缩短,她发现自己的记忆开始错乱——七岁那年母亲带她采野莓的小径,此刻竟铺满了庄园相同的紫黑色玫瑰。
"这是记忆污染..."焰月想起明璃的警告,强迫自己紧盯冰晶指引。当她穿过最后一片扭曲的桦树林时,庄园铁门突兀地矗立在空地上,门环是两只衔着白玫瑰的青铜渡鸦。
"记忆之匣在等您,第一百二十七代守护者。"左侧渡鸦突然开口,喙中玫瑰掉落,化作一把刻满符文的钥匙。
焰月迟疑的刹那,身后传来树枝断裂声。一个银发少年从虚空中跌出,右眼戴着镶嵌红宝石的单片眼镜,镜片裂纹中不断渗出黑色雾气。
"别接!那会启动倒置仪式!"少年扑来打飞钥匙。渡鸦发出刺耳尖啸,铁门上的玫瑰藤蔓瞬间暴长成矛,贯穿少年肩膀将他钉在地上。
焰月银匕首斩断藤蔓,拽起少年退到安全距离。少年左眼虹膜呈现出奇异的齿轮状,此刻正高速旋转:"我是星临,初代守护者的记忆碎片...玫瑰王篡改了我的编号..."
冰晶项链突然剧烈震动,焰月意识到眼前的少年和寒霜有某种共鸣。星临的齿轮瞳孔锁定她影子里的白玫瑰:"您身上有初代大人相同的气息...但时间不多了,玫瑰王己经重构了78%的核心记忆。"
铁门在他们眼前溶解成玫瑰瀑布,星临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色怀表:"跟着秒针走,它指向记忆的真实流向。"怀表玻璃下没有指针,只有一缕游动的星光。
庄园内部比地图显示的更为诡谲。走廊墙壁像呼吸般起伏,油画中的人物随着他们的经过变换着身份——时而呈现为焰月熟悉的图书馆管理员,时而变成她从未见过的银甲骑士。
"不要对视。"星临捂住她眼睛,"玫瑰王把历代守护者的记忆碎片都嵌在这里当陷阱。"
右侧突然传来婴儿啼哭。焰月浑身一震——那是她妹妹刚出生时的哭声。她不受控制地转头,看见育儿室的门虚掩着,门缝渗出温暖鹅黄色灯光。
"假的!"星临的怀表爆发出刺目银光,育儿室瞬间坍缩成布满尖刺的玫瑰牢笼。焰月冷汗浸透后背,她分明闻到了母亲常用的薰衣草香。
星临的齿轮左眼突然停转:"地下祭坛在移动...玫瑰王发现我们了..."他猛地推开焰月,三根玫瑰长矛从天花板刺入他刚才站立的位置。矛尖滴落的不是花汁,而是粘稠的、带着记忆片段的血珠。
焰月看到血珠中闪过的画面:初代守护者将某种发光物体一分为七,分别交给...
"小心!"星临的警告伴随着整个走廊的扭曲。地板突然倾斜成滑梯,他们跌入一个球形大厅。七扇门环绕西周,每扇门上都浮现着焰月人生不同阶段的记忆投影。
"祭坛中枢。"星临擦去单片眼镜上的黑雾,"玫瑰王把您的记忆当导航信标了。"
焰月影子里的白玫瑰突然全部昂起头,指向正上方。她抬头看见穹顶倒悬着一座由记忆水晶构筑的祭坛,青珺和寒霜的虚影被锁链缠绕在祭坛基座。
《仙境编年史》从她怀中飞出,书页在空中燃烧成金色轨迹:"记忆之匣不在他处,而在守护者血脉传承的遗忘之中。"
星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