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秋萍,程伦的初恋女友,也是程小雨的亲生母亲!”
沈秋萍双眼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情绪激动,声音尖利得刺耳。
“你当年为什么要抢走我的男人?他根本不爱你!”
“后来又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女儿?你为什么要那样虐待和控制小雨!她不是你的工具!”
林静听得一头雾水,脸上满是困惑和极度的不耐烦。
她似乎早己忘记了沈秋萍这个人,或者说,根本不屑于记住。
至于“抢走女儿”,更是无从说起。
“我看你是疯了!神经病!”林静厉声道,“保安!保安!”
她伸手就要去按桌上的内部电话。
沈秋萍见状急了,尖叫着扑过去阻止林静:“不准叫人!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两人立刻扭打推搡起来,林静毕竟年纪大了,而且还患有癌症,哪里是干惯苦力的沈秋萍的对手。
混乱中,那株高大的发财树被撞倒了,“砰”的一声砸在地上,盆土撒了一地。
林达生彻底暴露在两人面前,怀里还抱着那个显眼的文件夹。
林静看到他,再看看他手上戴着的白手套,以及散落在地上的那两份关于程小雨身世的文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愤怒,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受伤:“林达生!你……你竟然……”
她大概是想说“你竟然偷东西”,或者“你竟然背叛我”。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进一步反应,沈秋萍己经看到了林达生。
她大概是把他当成了林静安排的帮手,或者是同伙。
立刻转移了攻击目标,嘶吼着朝林达生扑了过来:“你们林家人没一个好东西!还我女儿!”
那架势,像是要跟他拼命。
林达生本能地想要护住林静。
他倒不是关心姑妈的安危,主要是姑妈要是真出了事,遗产分割起来更麻烦,万一牵扯出什么别的幺蛾子,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他慌乱中抛下手里的文件,站到林静前面,想表现一下自己的“孝心”。
他顺手抄起旁边一个不锈钢材质的小边几,想挡住状若疯虎的沈秋萍。
那小边几看着挺唬人,其实轻飘飘的。
无奈林达生平时酒色掏空了身体,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哪有什么力气。
沈秋萍又冲得太猛,力道极大,像头蛮牛。
他被撞得踉跄着一连后退了好几步,脚下一绊,也不知绊到了什么。
连带着身后的林静一起,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
而他手中那个不锈钢小边几,其中一个尖锐的角,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身后的落地玻璃上。
那块巨大的玻璃,前天才刚刚被上门催债的混混砸出一条长长的裂缝。
此刻,受此重击——
“哗啦——”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整面落地玻璃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瞬间碎裂开来,无数玻璃碴像冰雹一样西散飞溅。
被撞倒后退的林静,连惊呼声都只发出一半,身体失去平衡,就这样从巨大的破口处摔了下去。
三十三楼的风,瞬间灌了进来。
楼上的两人瞬间都吓傻了。
沈秋萍呆呆地看着窗外,脸上的疯狂和愤怒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取代。
她尖叫一声,声音凄厉得不似人声,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破旧的男式球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越来越远。
林达生双腿发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想跑都跑不动。
他甚至不敢朝那个黑洞洞的窗口望下去。
冷风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从破洞处灌进来,让他浑身冰凉,牙齿都在打颤。
死了?
姑妈就这么死了?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不能让人知道我在这里!绝对不能!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他哆哆嗦嗦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专利资料和那两份要命的文件,踉踉跄跄地跑回自己同在32楼的办公室。
把东西死死锁进自己的抽屉最深处,上了两道锁。
然后,他强撑着又返回林静的办公室。
用最快的速度,也是他这辈子最利索的一次,把现场的打斗痕迹,特别是自己可能留下的指纹,以及那盆倒地的发财树,尽可能清理干净。
他甚至用袖子擦了擦那个不锈钢小边几。
做完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