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的喧嚣截然不同。
新的线索,正等待着他去发掘。
小镇不大,甚至有些萧条。
赵阳在村口下了车,几栋稀疏的平房散落在道路两旁,犬吠声远远传来,带着几分警惕。
他按着周浩给的地址,七拐八绕,找到了程伦那位堂叔的家。
院门虚掩着,露出里面一方不大的水泥地。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蹲在门口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
看到赵阳这个陌生面孔,男人停下动作,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找谁?”声音有些沙哑。
“请问是程建国师傅吗?”赵阳脸上带着客气的微笑,从口袋里摸出烟递过去。
“我是程伦的朋友,路过这里,顺道来看看。”
男人接过烟,夹在手指间,并没有立刻点燃,又上下打量了赵阳几眼,这才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赵阳也不急,自己点了根烟,状似随意地开口:“程伦他妈……崔媖姑,以前也住这村里?”
程建国猛地吸了一大口烟,像是被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脸都有些涨红。
他连连摆手,好半天才缓过那口气,朝旁边地上吐出一口浓痰。
“崔媖姑?”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随即重重地摇了摇头。
“那婆娘……”他刚开了个头,又把话咽了回去,似乎有所顾忌。
话没说完,旁边一个正在矮凳上择菜的老太太突然首起身,接过了话头,声音不小,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刻薄。
“那可真是个角儿!十里八乡都出名的角儿!”
程建国闻声,不满地瞪了老太太一眼,却没吱声,显然是拿她没办法。
老太太却像是找到了听众,来了兴致,索性放下手里的菜,拍了拍围裙,凑近了几步。
“后生,你打听她做啥?那女人啊,啧啧……”她摇着头,语气里满是戏谑。
赵阳笑了笑,配合着她的好奇:“就是随便问问。程伦现在出息了,想多了解了解他家里的情况,以后也好相处。”
“出息?”老太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
“他那也叫出息?要说‘出息’,他那个妈,崔媖姑,那才叫一个‘出息’到家了!”
程建国又重重咳嗽了一声,似乎想打断老太太的话。
老太太眼睛一横,毫不客气:“咋了?我说错了?还不让人说了?崔媖姑做下的那些事,整个村子,哦不,这附近几个村子,谁不知道?”
她不再理会程建国,转向赵阳,刻意压低了些声音,但那股子藏不住的兴奋劲儿丝毫未减“后生,不是我老婆子多嘴。^k_a!n¨s\h?u\z¢h¨u-s/h.o,u~.*c′o^m?”
“那崔媖姑啊,年轻时候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霸道得很,村里头,哪个敢轻易惹她?”
“眼睛长在头顶上,看谁都跟欠了她八百吊钱似的。”
“当年在市场里卖鱼的时候,缺斤短两,拿烂的充好的,那是家常便饭。”
程建国在一旁闷头抽着烟,烟雾更浓了,像是默认了老太太的话。
赵阳适时地递上一句:“听着……是个厉害角色。”
“厉害?”老太太嗤笑一声,带着几分不屑,“那叫厉害?那是阴狠!”
“就说程伦处对象那事儿吧,你肯定不知道。”
“程伦那小子,当年在滨海那边开大货车,模样也算周正,人也瞧着机灵,厂里头不少小姑娘都对他有意思。”
“后来啊,他就跟我们村的沈秋萍好上了。”
“秋萍那闺女,哎,可惜了,长得水灵,人也老实善良,就是家里头穷,下面还有两个弟弟要拉扯。”
“为了给弟弟们挣学费,十几岁就辍了学,一个人跑去滨海的纺织厂当女工。”
“崔媖姑一开始听说程伦跟沈秋萍处对象了,你知道她怎么跟程伦说的?”
老太太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了些,眼角眉梢都是戏。
“她跟程伦说,‘赶紧的,把生米煮成熟饭!这样还能省下一大笔彩礼钱!’你说说,这是当妈的能说出来的话?”
赵阳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后来呢?”
“后来?”老太太的嗤笑声更大了,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后来程伦在城里头攀上了高枝儿,就是他现在那个有钱的老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