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理回到房间,关上门长叹一声。-d^a¢n!g`k_a′n~s-h\u^.`c¢o?m`说不出的感伤在心底蔓延,抬手搓搓脸,顺带捋了下被雨淋湿的头发。
这才打起精神,将身上泛潮黏腻的衣服脱下。换上一身干爽的裤衩大背心,这才感觉舒适不少,心情都跟着好了几分。卫明理坐在椅子上,翘着脚搭在桌沿。这副吊儿郎当的做派,根本看不出丁点伤心失落。这般闲适,倒显得慵懒随性。摸索着从口袋里翻出纸盒,掏出一支烟叼进嘴里。房间里没有开灯,火柴只亮了那么短暂一瞬,就很快消逝。最后只剩微弱的火星子,在唇边一闪一闪。卫明理思绪纷乱,种种感悟涌上心头。或许这就是人生,亮眼的光芒只能转瞬即逝,反而忽明忽暗能燃烧得更久一些。如同这段婚姻,当初的轰轰烈烈,迟迟得不到回应,或许早就耗尽了谷翠玲的全部爱意。所以现在她可以痛快的放手,毫不迟疑。反观自己,倒像是突然陷进去,才开始意识到对方的难能可贵。卫明理不禁生出悔意,若是当初不那么冷漠,稍微付出一些,让这段感情维持细水长流,说不准现在也不会被媳妇抛弃。可惜,一步错步步错,现如今已经走到末路。就算勉强和好,双方也会存有疙瘩。若是互相防备着过日子,还真不如痛快放手各生欢喜。明明自己一人也能过好,又何必去吞那碗夹生饭。随着吞吐的频率加快,烟雾充斥整个房间。不大会儿功夫,一支香烟燃尽,卫明理又换了一支续上。外面本就阴天,门窗紧闭室内更显昏暗。房间里也没开灯,卫明理的面部表情,在烟雾的笼罩下,格外模糊难辨。气氛沉闷压抑,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时不时的叹息。偶尔响起火柴划过的声音,伴随着微弱的光芒亮起。另一头,谷翠玲还在拉着闺女絮叨,谷老五作为旁听者,已经开始感觉头晕脑胀,双眼无神表情木讷。谷卫盈作为主要攻击目标,还能耐着性子装乖乖女,时不时用软糯的嗓音“嗯”一声,敷衍过去。表面上,垂着脑袋不动声色。实则是分心二用,把意识沉浸到空间里,悄咪咪巡视领地,观察系统有没有背着自己搞小动作。没办法,车轱辘话谁听多了都烦,就算知道那是出自一片好心,精神也实在承受不住这份压力。这时,谷卫民下班打开院门,眼前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瞧见。这小兔崽子以为没人在家,还怪声怪气的哼哼上:“山中无老虎,嘿嘿,猴子称霸王…”撂下包,双手插兜,一步三晃进了厨房。哪能想到,刚一进去,就看到三个人杵在那里。谷卫民嘴里的小调戛然而止,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眼前的状况明显在意料之外,谷卫民一时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聚在这里。难不成,今儿个,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这般想着,谷卫民还特意抻着脖子,扭头往外瞧了瞧。外头乌云密布黑压压一片,根本看不见太阳。谷卫民转过脸,挑了挑眉,开始往好处想。 或许,她们是心疼自己,不打算继续压榨小可怜,准备把厨房的活计接手过去?嘿嘿,还有这美事呢?那是不是就能腾出更多时间,来忙活自己的事情。谷卫民脸上的表情一会儿一变,毫不遮掩,跟小孩子一样直白易懂,谷老五看到后止不住捂脸。这尼玛跟照镜子似的,果然外甥随舅。他这下可算体会到,杨德逸看他的时候,为什么总喜欢摇头叹息。谷卫盈看到弟弟,跟见到救星似的,忙不迭开口挑刺:“老虎不在家?谁是老虎?”说完意有所指的盯着小弟,心里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总要给娘找个发泄的渠道,死道友不死贫道。听到这句话,谷卫民瞬间哽住,眼神下意识瞟到亲娘脸上,又迅速收回,眼观鼻鼻观心。谷翠玲敏锐的察觉到,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气得柳眉倒竖,眼瞅着就要发怒。谷卫民察觉到气氛有异,讪笑着往后退了两步,拔腿就想开溜。谷翠玲沉着脸,冷声开口:“快到饭点了,你想上哪去?怎么着,还想学齐天大圣,当窜天猴去?”谷卫民小脸揪成一团,瞬间皱成了苦瓜。想到白日里,刚帮厂里修好机器,成为众人交口称赞的天才。刚下班就急吼吼的往家赶,想在姐姐面前显摆一番。结果这刚回到家,立马就清晰感受到,待遇的两极落差。谷卫民梗着脖子,不服气的嚷嚷道:“我今儿个可是立了大功,刘书记都夸我是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