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话匣子,好好诉了一顿苦,这才不紧不慢的接话。
捏着写上双方八字的纸条,装模作样的思索一会,才道:
“既有天定正缘,也有命定孽缘,还有桃花运。左右不过是互欠、报恩、索债。单看八字,两人前世无亏无欠。若能好好经营一番,或许能有一番造化。”
这都是套路话,若能、或许、这些都是不准确的用词。但迷信的人会下意识忽略这些,只提取话中在意的关键词。
白科长闻言大喜过望,一扫先前的颓靡之态,兴致勃勃的邀请二位去他家中一叙。
带着卫明理去找部长请了假,这才兴高采烈的回了家。
白家住的是小洋楼,入眼便是花团锦簇,与外界灰扑扑的街道形成鲜明对比。
谷老爹压下心中的羡慕嫉妒恨,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一副指点的派头,阴阳怪气道:“这房子风水不好,于你们一家人有害无益。”
这话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却戳中白科长的心窝,他反倒大喜过望。顺着话茬接道:
“可不是嘛!自从我岳父买下这里,运势就持续低迷,先是被强占停工,好不容易接管回来,没干多久厂子就被迫上交,如今整日无所事事,只能在家下棋。”
他从没泄露过家庭住址,白家的房产也不止这一处。可见卫明理这岳父确实有两把刷子。
压根没想过谷老爹是踩了狗屎运,侥幸蒙对。
卫明理在一旁心虚的摸摸鼻子,这是当初乔家的房产,前任岳父去世之后,被自己转手卖掉,没想到最后会落进白家手里。
一行人走进大门,立马就有机灵的仆人端来热茶招待。
白老板听到动静,将注意力从棋盘上挪开。眼神上下打量着谷老爹,注意到他的穿着,表情瞬间肃然。
快步走过来,恭敬的弯腰抱拳拱手,殷切道:“不知大师今日上门,请恕在下失礼。”
他可是识货,这紫袍不是谁都能穿的。便是当初他活跃在生意场上时,也只能远观,根本没资格凑上去攀谈。
谷老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也没顺着他的话客套寒暄。反而皱起眉,装模作样的掐几下手指,故作高深道:
“你最近遇到难题了吧,不仅是因为小辈的婚事。应当是遇到其它生死攸关的问题。”
白老板眼神诧异,本能的偏头看了女婿一眼。见对方摇头,示意自己什么都没说,这才一脸热切的恭维道:
“可真神了,您是怎么知道的?”
谷老爹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连个眼风都不给他,更别说回答问题。
高人就得话少,话越少越不会出差错,反而话多才容易出漏洞。而且既然要扮高人,自然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那多掉价。
至于这怎么算出来的?屁嘞!不过是结合已知的信息,与白老板眼下的青黑,嘴角的燎泡,现蒙的!
毕竟谁家会为了小辈娶妻,上火成这副鬼德性。皮裤套棉裤,那必是有缘故。
白老板也不敢继续追问,只是一味的奉承。
要不怎么说商人嘴皮子利索呢!这夸人的话,都引经据典,用词也不带重样的。
被马屁拍得通体舒坦,谷老爹眉目舒展,可这丝毫不耽误他继续装哔。
故作神秘,遮遮掩掩道:“顺着心的指引去做,这是老天给你留的一线生机,若是执意违背天意,最后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把众人唬得一愣一愣的,瞪大眼睛不敢有丝毫异动。只有白老板皱眉陷入沉思。
如今风向明显,上头有意清算资本家,下面人收到消息都惶恐不安,白老板自身也是心急如焚,寝食难安。
有那自知身上不干净的,选择急流勇退。抛家舍业逃去外地,狠下心断尾求生,躲避即将到来的清算。
也有那心存侥幸者,企图寻个靠山,保住自家的逍遥日子。
当然还有一条路走到黑的,选择背弃祖国向间谍倒戈。
他们白家就属于投机分子。
白老板身上不能说毫无污点,只是大错没有,小把柄却是一堆。毕竟当初那个世道活下来的商人,就没几个能说自己身上干净。
他也不是白手起家的商人,只是依靠父母庇护的二代。既狠不下心出逃,又不敢沾染境外势力。
靠着小意逢迎贴上各路高官,广撒网,只为能在夹缝里求生存。
白老板当初也是小有名气的资本家,机缘巧合之下,整个钢铁厂都成了他的私产。
当初推广公私合营时,自知无力违逆大势,选择麻溜上交产业。因其起到带头作用,还得了个爱国商人的称号。
后来白老板整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