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你可知罪?"大长老的声音像蛊瓮里的毒蛇吐信。阿箬攥着藏有情蛊的香囊,指甲刺破囊布,经血混着蛊粉渗进掌心。.幻?想~姬` ¨已+发·布_罪.薪`蟑¢结,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他是来学蛊术的,是我带他进寨的。"
族老们的惊呼声里,族母的竹杖"啪"地折断在地上。阿箬看见沈砚秋瞪大的眼睛,镜片上蒙着水雾,不知是汗还是泪。她想起溶洞里他说的话:"阿箬,你像画里的蛊神娘娘。"此刻的她,大概真的像极了被献祭的蛊神,只是祭品不是牛羊,而是自己的心。
!"按族规,私通外族者,当受百蛊噬身之刑。"大长老的话让四周的金蚕蛊躁动起来。阿箬感到情蛊在腹中撕咬,却笑了——只要能保他平安,受再多苦又何妨?可就在这时,沈砚秋突然挣脱押着他的族人,扑过来攥住她的手:"是我骗她的!我......我爱她!"
这话像惊雷劈过苗岭,震得蛊神树上的铜铃嗡嗡作响。阿箬看着他染血的嘴角,突然觉得眼前的雾气比晨雾更浓。情蛊在体内乱窜,却不再是剧痛,而是化作滚烫的暖流,顺着血管漫遍全身。她听见族母绝望的叹息,看见大长老举起的蛊杖在空中顿住,而沈砚秋的手,正紧紧攥着她腕间空了的香囊——情蛊已经顺着掌心的伤口,钻进了他的血脉。
子时的蛊潭泛着幽光,阿箬被绑在潭边的石柱上,看着沈砚秋被押到对岸的蛊神坛前。族母戴着象征刑罚的黑蛊面具,手里捧着盛满蛊虫的金盆:"阿箬,你可知,私授蛊术给外族,需受'三蛊蚀心'之刑?"
她的银饰已经被尽数摘下,腕间的红痕是情蛊钻进沈砚秋体内时留下的。阿箬抬起头,看见沈砚秋被按在蛊神坛上,青衫已经被剥去,露出背上新鞭打的血痕。他也在看她,目光穿过蛊潭的雾气,像溶洞里的烛火,明明灭灭。
"第一蛊,蚀其舌。"族母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空洞而冰冷。金盆里的舌蛊蠕动着爬向沈砚秋的唇,阿箬猛地挣扎,石柱上的蛊纹刺破她的皮肤,渗出的血珠掉进蛊潭,惊起一片涟漪。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撕裂喉咙:"别碰他!蛊是我下的,要罚就罚我!"
族母的手顿在半空,面具上的蛊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沈砚秋突然笑了,血迹斑斑的脸上竟有了几分释然:"阿箬,记得我画的蛊神图吗?你说蛊神娘娘的眼睛像......"话没说完,舌蛊已经钻进他嘴里,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阿箬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喉咙涌上来,咸腥中带着蛊草的苦。情蛊在她和沈砚秋之间织成无形的网,他的痛苦如潮水般漫过来,让她几乎窒息。她想起《蛊经》里的禁忌:"情蛊连心,饲蛊者痛,受蛊者亦痛。"原来不是传说,是真的会连心连肺,痛到骨头里。
"第二蛊,蚀其目。"族母又取出一只眼蛊,蛊虫的触须在月光下泛着磷光。阿箬看见沈砚秋被按住的双手攥紧了坛边的蛊纹,指节发白。她突然想起溶洞里他教她写汉字的模样,狼毫在宣纸上游走,像极了蛊虫在蛊瓮里转圈。那时她问他:"汉人说'相思',苗语怎么讲?"他笑着在纸上写下:"大概是'银镯响,心尖痒'吧。"
眼蛊钻进沈砚秋右眼的瞬间,阿箬听见自己的右耳突然轰鸣,眼前闪过一片血红色。情蛊在体内疯狂游走,她看见沈砚秋的右眼渗出黑血,而自己的右眼角也有温热的液体滑落——不是泪,是血。族老们发出惊呼,族母的面具终于出现裂痕:"你竟与他......共生蛊?"
共生蛊,百年难遇的禁忌之蛊,只有在饲蛊者和受蛊者心意相通时才会形成。阿箬看着沈砚秋抬起头,左眼仍倔强地睁着,目光穿过血雾与她相接。她忽然笑了,笑得蛊潭的水都跟着晃起来:"是啊,共生蛊。你们杀了他,我也活不成;杀了我,他也得死。"
族母的面具"啪"地掉在地上,露出她苍老的面容,眼角的蛊纹在发抖。大长老握紧蛊杖的手青筋暴起,却始终没敢落下。蛊潭的雾气越来越浓,阿箬听见远处传来晨雾的声音,像极了沈砚秋第一次喊她名字时的温柔。她低头看着腕间的红痕,突然觉得这印记比任何银饰都美——那是她和他的蛊,是连族规都斩不断的羁绊。
破晓的第一缕阳光掠过苗岭时,阿箬已经带着沈砚秋逃进了鹰嘴崖的溶洞。他的右眼缠着浸了蛊药的布条,左手攥着她的银镯,镯面上的蛊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疼吗?"她轻轻拨开他额前的汗湿的头发,指尖掠过他右眼的纱布。沈砚秋笑了,用完好的左眼望着她:"